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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安十五岁那年,用账本记着他给她花的每一笔钱,说要还钱给他,他说让她好好学习,争取考上C大,毕业后来为他工作,她便一直以考上C大入职盛世为目标努力。
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提离职的。
他只觉得愤怒。
28. 他不会让他的丫头进这样的……
这个周末, 盛惟景回了盛家一趟。
他去的时间在下午,天气不错,院中有园艺师在修剪花园, 他从车库出来, 远远就看到盛承运在门廊的躺椅上,似乎正指挥园艺师。
刘婉站在盛承运旁边, 很贤惠的样子。
他走过去跟两人打招呼。
来回嘘寒问暖几句,刘婉面子功夫做足,便也没多呆,寻了个借口就转身走了。
盛惟景习以为常,他这个继母当着盛承运或者外人的面还算能给他一点好脸色, 如果私下见面,就连面子功夫都省了,看他的眼神就像刀子。
待人走远,盛惟景看向盛承运,“您叫人事部劝退了长安, 是吗?”
盛承运靠进躺椅中, “是, 怎么, 这点儿小事也值得你过来问?”
盛惟景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你自己回想一下我和你提过没有, 我让你叫她走, 你那边没动作, 我这是帮你,好在这女人还算有眼色,没再纠缠。”
盛惟景拳头攥得更紧了,那种他很早就习惯了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他心口发沉,深吸口气又开口:“关于梁晨文的事情,我得解释一下,长安是得罪了梁晨文,后来梁晨文要求她道歉,所以她去道歉,梁晨文这才退步,配合我们交货,这件事和尤思彤没有关系,长安做错事她自己已经善后,如果您是因为这件事……”
“行了,”盛承运脸色冷下来打断他的话,“因为什么你不清楚吗?董事会那些风言风语还不够多?就是没有梁晨文这件事,她也得走,她留在盛世对你没好处,就当是避嫌。”
盛惟景没说话,唇线紧抿。
现在的他还不足以对抗盛承运,继续反驳没有意义。
盛承运又道:“尤家还想和我们家联姻,盛煜最近又和尤思彤走得很近,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看你是一点不想做盛世这个总裁,跟个村子里来的小丫头玩,还乐不思蜀?盛煜都比你努力,你继续这样不思进取,董事会这边风向还会变,同样是我儿子,我也不能一直帮你……”
顿了顿,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说:“你母亲要是看到你这个废物样,不知道会有多失望,她为生你而死,到临死满脑子想的还是你的以后你的未来要怎么办,我将路都给你铺好,你一手好牌却打成这样,就为了个女人?”
盛惟景感觉胸腔里有火在烧,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好似一尊没有表情的雕塑,听盛承运将他贬低到一无是处。
盛承运这种斥责的语气是他非常熟悉的,从小到大已经听过无数次,其实早就习惯了,但此刻还是会觉得刺耳。
这场说教没有持续很久,保姆过来说晚饭做好,盛承运便起身要回屋子里。
盛惟景没有跟过去,他并没在这里吃饭的打算,今天来这一趟很失策,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他以前面对类似的打击其实很擅长忍耐,很少和盛承运争论什么,因为他知道争论也是徒劳无功,盛承运是个非常强势的人,也有强势的资本。
但是这一次他没忍住,来之前他在车上就想,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呢?
可他还是来了。
在盛家,所有的话语权都建立在权利之上,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
离开时他开车途径门口,看到了盛煜,盛煜正遛狗,隔着车窗玻璃瞥见他,便笑了下,算是打招呼。
盛惟景觉得那个笑,好像嘲笑,好像讽刺。
他没有回应盛煜这个招呼,直接开车驶出大门往外去,路上,他想,现在不是盛家让不让叶长安进来的问题,他不会让他的丫头进这样的盛家——这样一个恶心,只会看背景评判人的盛家。
叶长安不能像他母亲一样,而他们的孩子也不会像他一样。
他要改变这个环境。
他思绪走远,有些恍惚,想起母亲这个于他而言只存在别人口中的存在,他从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