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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木蘅没有缩回手,望着他灼热的眼瞳,良久道,“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动摇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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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回銮的日子已定,回程前有诸多筹备,孔庙祭奠,召见当地官员,督查政事等,倒是将景鸾辞缠得分身乏术。
阮木蘅除了随着景鸾辞去孔庙入礼,其余也无杂事,每日便陪着江风玩。
秋老虎尚在,午后的阳光炙热,将庭院里花廊上缠绕的半枯半黄的葛叶晒得越发蔫萎。
阮木蘅倒了碗凉汤坐到花廊里,摘了几片黄叶,慢慢地教江风数数,每数一个数就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上一个数字。
“这是两片,写上贰,这是三片,写上叁。”她手指拈出两片杏叶,树在江风圆溜溜的眼前。
江风似懂非懂地伸出手指头比划,自己拿出肆片叶子,“这是四片,要写肆。”
阮木蘅口中应着,听着江风童言童语咕咕叨叨,一笔一划写下来。
江风左看看右看看,小小的眉头皱成毛毛虫,“娘亲,肆比划怎么这么多?”
“娘亲也不知道,”阮木蘅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大概古时的老学究喜欢把事物做复杂吧。”
“娘亲,你写的字太难看了!景叔叔不是这么写的!”江风看了一会儿又不满地道。
阮木蘅噗嗤一笑,“因为娘亲小时候像阿风一样嫌字笔画太多了,但景叔叔喜欢。”
她放下笔,忽而觉得心烦意乱,又摘了一些形状不一的叶子让江风临摹着玩儿。
江风画了一阵却失去了兴趣,探头探脑地看了看远处月门里偶尔有人走过的身影,悄悄地问,“娘亲,景叔叔什么时候才能陪我玩儿?阿风想去骑小马了。”
“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忙,不能去打扰。”
“那我们要一直等着吗?”江风小脸有些可怜兮兮,“我们不能去找景叔叔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阮木蘅一怔,语气间莫名带出了叹息,“对啊,我们只能等着,一直等着。”
江风眉头皱深,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又问,“娘亲,那个白白的老公公说,阿风以后要住在一个叫皇宫的大房子里,那里好玩吗?”
阮木蘅又一顿,掏出帕子轻轻擦拭江风粘了墨啧的脸,“娘亲……也不知道。”
她缩回手,慢慢地看着自己细白的染了墨的手指,一瞬间觉得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将握不住。
周昙说高处不胜寒,她不能让他做孤家寡人,他说无人并肩的地方很萧索,问她能不能到他身边来。
她答应了。
可她觉得恐惧,他承受不住的孤寒和黑暗,她十多年的皇宫生活也从来没有适应过,她能忍耐住吗?
她的抉择对了吗?
对他,对江风,都是好的吗?
阮木蘅慢慢地伸手揽住江风,摸了摸他脑袋瓜,只有此刻这小小的人的温度才是确定的。
不管是面临怎么样的未知,她能做的只是保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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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堂里忙了一两日,渐渐松懈下来一些。
江风日日盼着,盼得外间进出的人少了,按耐不住鬼头鬼脑地来门口转悠。
终是惹得景鸾辞无可奈何,只得遣人带江风去府衙后苑骑马。
江风忍了几日,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一见到自己的小马驹,蹦蹦跳跳地一边跑一边欢叫着“小枣儿小枣儿”就要去骑。
周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看着比江风高出三个头的小马兴奋的甩着四蹄也朝他奔来,吓得一条命去了半条,大嚷大叫着将他抱开。
反倒惹得江风气哼哼地嫌弃道,“公公你也太胆小了,小枣儿不咬人也不踢人的!”
见周昙一脸汗,当真怕的样子又小手拍拍他安慰道,“若你还怕,就躲来阿风身后,好吗?”
周昙哭笑不得,啰哩啰嗦地哄着他先换上骑马装,穿好了小马靴,一个四方脸壮壮实实地马夫才稳稳地将小马牵了来近前。
江风真是想得紧,也不管随侍的侍卫紧张,一把拽着小马的脖子,亲了亲,摸了摸,兴奋地由人抱上去。
一套上马蹬子,便扯着缰绳欢腾得不得了,小短腿夹着马肚子一个劲儿地叫着“驾驾”。
周昙慌里慌张地跟随着跑,虽然是由马夫牵着走,但毕竟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