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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了一会儿,看着利利拉拉地摆满了桌的奢华膳食,心底一叹,那一夜说了那样狠绝的话,现在却如此待她,不过又是恩威并施的那一套帝王术,他也不嫌累得慌。
想着时眼神无目的地落在不远处的驴肉上,侍膳太监便很有眼力地将一块酥黄焦嫩的驴肉盛过来。
景鸾辞看她不动,好似束手无策的样子,想也没想便端过她的碗碟,用刀子切成片再放回她面前,嘴中说道,“都在宫中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没见识。”
阮木蘅接二连三又是一惊,十二分奇怪地看向他,他却如罚她时一般泰然自若,接着让太监打了麻辣碟,拈筷子蘸了些许在驴肉上,道,“做这道菜的御厨自北方来,是北穆一带的吃法,若不贪多频繁吃,偶尝一顿味道还不错。”
阮木蘅木偶似的点点头,眼睛再次偷瞥向景鸾辞,那难得温润的脸上竟然一丝作弄之意都没有,好似她是他许久未见的远朋,当真只为了好好请她吃一顿饭。
心下愈加觉得不详,怎么看今日他这宽猛相济的“宽”都有些过头了,以他素来的性情和态度,说不定下一次受罚时还要加倍奉还……
想着便味如嚼蜡地往口里塞进驴肉。
终于,一顿饭别扭而奇怪的吃完,阮木蘅净了手,懵懵然地告退。
快要出屋时,景鸾辞再次将她叫住,一晚上看不出意蕴的眼眸上上下下刮了她一遍,直将她看得发毛才皱着眉头道,“上次给你的极日珠呢?怎么没戴?”
不等她回答,盯着她腰间那块旧的缀玉不由分说地道,“今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戴这种破东西!”
阮木蘅一头雾水地出了宫,由夜风一吹,甩了甩头稍微清明地想,便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发疯罢。
12. 铜腰环 那是一个“昙”字
第二日阮木蘅起了个大早,在宫正司开门时露了个脸,便直奔尚方司殓室而去。
她想了一夜,联系言墨的话和周昙那讳莫如深的表现,怎么样娟画的死背后都藏了点什么,若抓到了说不定能揪住周昙的小辫子,胁迫他为己所用。
合计着,便想再去查验一下尸首,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急急忙忙到尚方司,司内的大堂官还没来,便跟里头的主事说明了情况,由番役领着去殓室。
到专门收殓下位宫女的殓室,里头监管的司员正指挥着人做晨扫,扑出的灰尘都一股子腐臭味,呛得那番役骂了一阵娘,草草地将阮木蘅推脱给人,脚底抹油地跑回去了。
阮木蘅朝那监司微微一笑,做了个平礼便将来意和娟画的名字报给他。
监司一听名字稍微有点警觉地睨了她两眼,才道,“宫正大人要找的这个人在昨夜就被拉出宫了,现在估计躺在乱葬岗的哪个坟堆里呢。”
阮木蘅一惊,越过他看了看后面还横陈着的两具尸体,怪道,“早春寒凉,怎会单单这个处理那么快?”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上头的主意。”监司摇摇头敷衍道,“您不如去找堂官问问。”
无心的一句搪塞,却让阮木蘅心中一震,昨日问审时她便怀疑案子落到宫正司简易化之,是不是有背后某人的意思,现在看来的确是有人授意,才将尸体连夜单独送了出去,明显是害怕夜长梦多徒生事端。
偏生她犹豫了一下,晚了一步,不由懊恼不已,想了想始终不甘心,便接着问道,“宫人将尸首搬运出去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那监司眼神躲了躲,口气颇强硬地道,“能留下什么东西!那种下位宫女能裹一身衣衫就不错了!”
阮木蘅神光一锐,看他明显紧张,心中一转盯紧了他故意板着脸道,“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由监司保存起来了?若真有,还烦请拿予我看看,免得我还要去找大堂官去要!”
监司霎时面色发白,畏缩了一下,懦懦地道,“好,好像是有那么一样东西来着。”他有些慌乱地回身翻录档用的桌膛,果然在最下层抽出一个如项圈的铜环。
阮木蘅一见,立即便认出是娟画腰上那一个,接过仔细观摩,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光环,上头刻着极细又极精致繁复的花纹,难怪被监司当作宝物偷偷薅了下来。
她拿近了,一寸寸眯眼细察,突然发现锁扣之处竟然还写了铭纹,用帕子擦干净一看,不由微微一惊:那是一个“昙”字。
脑中当下九曲回肠地思忖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