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他手指了指对面,然后对着外头低声唤上茶。
阮木蘅迟疑了一下,不敢忤逆坐到榻上。
宫女很会看眼色的为她上了暖身的枸杞参茶,她双手交握住杯子,汲取着温暖,轻轻饮啜,视线落在他朱批的修长的手上,这才发现那手里的奏折是半湿的,旁边的半摞也几乎全都溅了点点水渍。
想来是刚刚卫翾发作时,将他的底茶打翻了洒上了水。
阮木蘅抬高视线,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仍是一脸闲适淡然,不见一点儿愠色,不由喃喃地问出声,“……为何,这么喜欢皇贵妃?”
景鸾辞手上御笔不停,好似充耳不闻。
阮木蘅回过心神咬了咬唇,正庆幸对方没注意听时,忽然听到他说,“因为她简单,对人好对人坏,甚至算计别人,都一眼就看得透。”
目光越过弯曲坍下来的折子,“爱恨都在眼中脸上的人,总比内里坏得冒毒汁儿的人好。”
阮木蘅垂下眼,对他意有所指充满嘲讽的话置若罔闻,只微微笑了笑侧过头看纱窗上木兰树的虬影。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答案翻来覆去早就在她心中。
卫翾是先帝景焻的胞妹景泞和浔阳候卫策的女儿,在当时争储而言,若能得到景泞一派的皇亲支持和卫策的朝堂势力,无疑有巨大的助益,所以那时几个有野心的皇子都盯着卫翾这块香饽饽。
而卫翾却选择了景鸾辞,即便族中更大的意向是素得先帝宠爱的四皇子景鸾华,她却始终如一地站在他身畔,护佑着他不被拉下台直至登上大典。
相比她当初对他的背叛,这种相惜扶持不离不弃的少年情意,足够他一直喜欢她,常年累月地对她偏袒,不论现在皇贵妃做多少出格的事。
更何况。
卫翾还是他的生母绾嫔一直非常喜爱中意的人,生母留在世上钟爱的儿媳,他怎么会不呵护不喜欢?
阮木蘅神游地乱想着,又默默扯了扯嘴角。
景鸾辞注意到她的表情,讥讽地问,“怎么?我说的不合你意?”
阮木蘅望定他摇了摇头,半晌却在他的逼视下重新提起话头慢慢地开口,“我只是想,皇上有福,能得皇贵妃这样的红颜知己。”
景鸾辞黑下脸,适才的闲适全然消失,伸长手捏住她的下巴到跟前,“你真是这么想的?”说着透目似的盯住她,见她反而懒心懒意地别过眼,没来由地生了烦,冷哼着放开手,“你倒是大度。”
接着将案上的奏折一摔,“退下吧,你便是那种杵在跟前都讨不了巧的人。”待她走至门口又叫回来没好气地吩咐,“此案太后过问了好几次,你明日找个时间去原样回禀罢。”
4. 皇太后 这宫墙她再不出,必将永远困死……
阮木蘅回到女官院,天已黑透,晚来又风急,将她这两天三番五次受凉的身子再次催了催,混混沌沌地发起了高烧。
可晚间太医院值班的太医都是为妃嫔和皇帝准备的,她一个小小的女官再得势也只是奴婢,一个伤寒并不够格烦太医来看,只好裹着被子硬捱了一晚,直到天亮才遣了紫绡去太医院请人。
紫绡才出门一刻钟便又折返,正在外头熬姜汤的珠玉见她独自一人两手空空地进门,不由怪道,“太医呢?怎么请不动吗?”
紫绡摇了摇头,苦笑,“太医早早地就被请去翊宸宫了,说是皇贵妃娘娘夜里呕吐,疑似有喜。”
玉珠当下黑了小脸,“一个都不在?”见她摇头,火气更大,恶狠狠地说,“三番两次的狼来了,次次搞出惊天阵仗,量她今天也查不出个鸟来。”
紫绡忙去掩她的嘴,“嘴巴怎么就这么碎,阮大人还在里头休息呢!”
说着自己也放低了声音,帮忙生火宽慰道,“没关系,去时碰到了裴常在的宫女,说之前裴常在也伤寒,还剩着些草药,待会儿给阮大人送来。”
话音才落,院门便咚咚叩响,一开门果然是裴常在跟前的惠香,只见她骨碌碌看了一眼幽静的小院子,笑说,“你们这里倒雅致清净!”
然后先进屋里悄悄看了阮木蘅一眼,便将手里的几包药放到桌子上,依次交待哪一包怎么煎怎么服几时用,伶俐干脆地说完不及她们千恩万谢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紫绡玉珠按照指示,将药煎了伺候阮木蘅服下,再裹着被子发了几次汗,到晌午便悠悠地清明起来,身体松快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