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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直到那时,阮木蘅才知道原来中宫皇后娘娘并不是六皇子景鸾辞的生母,他的生母是绾嫔,在他十岁那年发疯了被打入冷宫,随后他便被先帝送予皇后代养,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从知道真相起,她便有了心计,开化地理解为何景鸾辞和皇后之间不亲密,为何他们互相防备,又为何有时她提到皇后便换来他的厌恶,以及他有时莫名其妙的忧郁和孤独。
    但彼时的阮木蘅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向她提起绾嫔,提起她的差事,这无端加剧了她的忧愁,时时惧怕着哪天因为这件事和景鸾辞闹崩。
    而状况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煎熬到她十六岁那年,景鸾辞被立为皇储入主东宫的那天,同一日冷宫的绾嫔也殁了,死掉的原因是她亲手送去的那一碗加了附子毒的饭。
    那一夜冷宫中时时疯笑的声音终于静寂了,而远处太极殿摆宴,祭天祭祖,贺庆郢朝有了继承大统的皇储,一宵的歌舞升平,直到夜间群臣散去,在残留的灯红酒绿中,景鸾辞跌跌撞撞地从正殿前来,一身酒气满目通红地立在在太子宫的下人偏房里,字字泣血地问她,“我原本以为你对她好,却为何要杀死她?为何要辜负我?”
    一句话,阮木蘅所有的担忧成真,原来他全都知道,知道是皇后抢了他,也知道她一直监察着冷宫,更知道那一日的饭食是她喂下的。
    年少的感情在那一刻分崩离析,景鸾辞一遍遍地问着,在她无可辩驳中失望伤心愤怒,极夜中撕扯下她的裙裳,忿恨地强幸了她。
    那一夜后他们再不相见,乃至她三月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六神无主地去找他,他只是从书案上平淡地抬起头,残忍地哂笑着说,“谁知道是哪个的野种?你向来和四皇兄关系好,是不是他的?”
    然后赐了一碗剧毒的堕子汤给她,她绝望地问为什么,而他只有一句:“你不配。”
    最终幸好是阮木蘅命大,就像那四处缠绕的蘅芜,一线生机便能生长,缠绵病榻半个月,硬是活了下来。
    阮木蘅怔怔地乱想着,好似在他的睡颜上,在灯光里看尽了他们已经充满鸿沟的前半生,再次醒来天已大亮。
    2.  糖和鞭子   皇上说你若死不了就起来
    阮木蘅睁开眼睛,映目是信纱的床帷,簌簌作响的珠帘,简陋的案几桌椅,耳边有玉珠叭叭哒哒的说笑声。
    她原来已被送回女官院。
    支起上半身,捂了一晚的湿发和单衣让她头痛欲裂,强撑着下床,才走两步膝盖上又是钻心的疼痛,扯着她险些栽倒。
    外头的紫绡听到声音,快步入内,搀扶着她道,“怎么就下床了?今天先休息一日吧,待会儿我去宫正司告假。”
    阮木蘅笑了笑,仍旧开玩笑说,“一日不去就手痒,除非你准我将玉珠毒打一顿解解手馋。”说着扫了一眼端着瓷碗进来的玉珠。
    后者小脸刹那间发绿,嘟起嘴,“我好心好意熬了一早上的肉桂粥,大人却在这儿吓唬我。”
    嘴上不高兴却将粥吹凉了送过来,小心伺候着吃饭。
    阮木蘅一碗热粥下肚,又喝了一杯蜜茶,舒爽了很多,心想着要么真的告假休沐一天,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皇帝的侍者周昙入门来的声音,不由苦笑人在宫廷身不由己。
    周昙恭恭敬敬地呈着承屉进来,见到阮木蘅未语先笑,“阮大人安好,皇上念你昨晚受苦,特命我来给送活血化瘀的疮药。”
    阮木蘅微微福礼,也不惊讶,这样打了一个巴掌又给颗蜜枣的事,景鸾辞这几年来干得数不胜数。
    谢过了就准备作势让紫绡送他出去,周昙却期期艾艾地涎着脸接着讪笑,她不由问道,“怎么了?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周昙脸色一红,“也没有要紧的,就是多嘱咐了带一句话。”
    微微一结巴,“皇上说,说……你若死不了就起来将昨夜的案子了结了。”
    一句话让满屋子的人霎时尴尬,阮木蘅神情稍微僵了僵,明白是景鸾辞故意让他原话传达,不作为难温和地说,“我知道了,敢问一句,皇上有说怎么解决吗?”
    周昙脑袋垂低,不太敢看她,“皇上说,按照原样解决就行了。”
    那就是仍娇纵着皇贵妃,不了了之,找个替罪羊受过就可,他还真是处处回护着她!
    阮木蘅应了声是,那周昙却仿若脚底生根仍旧不走,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