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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弥手指向一旁的司机,“程哥,让他来扶我就好了。”
    司机只瞄了一眼程绽的神色,就急忙摇头拒绝道,“蒋少爷,我,我身子不好,干不了重活……”
    程绽垂眸,拉紧蒋弥的手臂,“无事,蒋少爷,您不必担心。”
    蒋弥本来就是意识不清,见程绽执意要扶,就没有再拒绝了。
    程绽一路稳稳当当的把蒋弥扶到了车子边上,司机过来拉开车门,程绽和蒋弥一起坐在后座。
    过了会,司机又从后背箱里面拿出个小药箱出来,看了看旁边就快要睡着的蒋弥,压低声音对程绽道,“程先生,给您。”
    程绽接过药箱,司机不用他多说什么,就到外面等着了,并没有上车。
    程绽把蒋弥左臂衬衫袖子卷起,就发现原本被热汤烫到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隐隐有要起水泡的样子。
    程绽皱了皱眉,指尖扶正镜框,从药箱里面拿出药膏来,用棉签沾着涂在蒋弥的烫伤处。
    他看着蒋弥沉睡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带出柔和的感觉,心里却不由得忽然感到几分冷意,手下在烫伤处用力。
    蒋弥疼的拧眉,明明都快失去意识了,还是喃喃着道,“疼……”
    程绽镜片后的眸色渐深,晦涩不明,右手指尖缓缓摩挲碾压蒋弥的唇角,声音微哑仿佛压抑着什么,“既然知道疼就该长长记性,别让什么人都欺到你头上来,白痴。”
    蒋弥朦胧之间感到自己唇边似乎被异物撬开,在他的唇齿间恶劣的胡搅蛮缠,蒋弥皱了皱眉,但是依然睁不开眼睛。
    许久之后,程绽神色淡然地抽回手,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用白帕子慢条斯理地揩干净指尖。
    蒋弥唇边的异物感消失,就开始下意识寻找一个更舒服的睡觉方式了。
    程绽看着蒋弥滑倒下来枕在自己的双膝之上,带伤的右臂搭在一边,左臂牢牢环住程绽纤瘦的腰身,终于沉沉睡去。
    程绽蹙眉,他不习惯被人这样桎梏起来,但他顿了顿还是没有弄开蒋弥,只是变动了一下位置,能让蒋弥枕的更舒服一些。
    司机在外面吹了许久的凉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车里,开车启程前往蒋宅。
    司机离蒋宅越开越近,可等他无意间瞟了后视镜一眼,却发现自家先生脸色也是越来越沉。
    这司机之所以能在程绽手底下干这么久,察言观色就是放在首位。
    司机思虑片刻,还是选择了另一条很远的路,他又偷偷从后视镜看了程绽一眼,这才发现自家先生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
    等到车子一路开到了蒋宅,程绽站在一旁看着蒋弥被几个小丫环搀扶着回到洋楼里,他站在原地,却忽然生出几分焦躁之意,下意识想从身上摸烟出来。
    摸了半响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想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每次见蒋弥之前都刻意的不会带烟在身上。
    程绽垂眸,没等蒋悍出来就直接先行离开了。
    他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瞅了瞅程绽的脸色,小心问道:“先生,那个弄伤蒋少爷的人该怎么处理。”
    程绽听到这话,微掀起眼皮,隐在暗处的眸间满是凌厉的寒芒,“把两条胳膊打断。”
    司机点点头,“是。”就没有再问了。
    以司机多年来对自家先生的了解,他本以为先生会说出“剁碎喂狗”这种完完全全按字面意思上来行动的话。
    看来,自家先生或多或少也受了蒋少爷的影响啊。
    第36章 《乱世锦绣缘》秦之山
    蒋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
    宿醉的头疼感让他丝毫不想去动弹,房间里面厚重的窗帘被拉上,透不进一丝光来。
    他模糊的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意识的。
    但他想了许久,也只想起昨天应该是看见了程绽,除此之外的事情毫无印象。
    想了一会他就停止回忆了,反正就算自己喝醉了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毕竟程绽陪在自己身边啊。
    蒋弥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把怀里的薄毯搂的更紧些,脸半埋在枕头里,准备继续睡觉。
    可过了一会,他还是坐起了身,实在是腹中的掏心挠肺的饥饿感太过于强烈了。
    因为昨天晚上一直在喝酒,连饭菜都没有吃两口,又一觉睡到大中午,他能不饿吗。
    蒋弥摸到床头柜子上面放着的腕表,借着昏暗的日光看清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与其继续饿着肚子睡下去,还不如直接起来吃午饭。
    想到这,他撩了一把凌乱的头发,趿拉着拖鞋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骤然出现的日光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等他换好衣服,洗漱的时候他闻见自己右手臂上好像有股淡淡的药味,那块皮肤还有些发红,但是却无异样,也无痛感。
    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转身就又下楼去了,然后他看见了蒋悍。
    蒋悍的作息从来都是严谨规律的很,早睡早起,早中晚三顿饭一顿不落,但对于蒋弥,他倒是从来没有约束过。
    蒋悍手里正捧着叠大东日报坐在大厅,看见蒋弥从楼上下来,就又顺手把日报放在桌上,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醒了?那就坐着,等会就吃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