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青身边还有一个人。
    “——请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她勉强把话题顺着接了下去。
    夜晚的月光安静祥和，丝带一样从天空洒下来。皎白圣洁的光给草地镀上一层浅浅的白色，将气氛衬得愈发沉静。
    冉青揉了下额头，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已经跟应淮说开了。
    不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戳穿身份，比自己说还要尴尬。
    她慢悠悠把哈欠打完，不紧不慢开口解释：“没关系，他知道我是谁。”
    这下反而是郭芸愣了，连看应淮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你们——”
    “目前算队友。”
    冉青赶在郭芸想到一些更奇怪的事情前抢先道。
    郭芸整张脸都大写着“不信”两个字。
    她睁大眼睛，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倒也没多问，只是清了下嗓子冲应淮自我介绍道：“梦归处，华天泽会长。”
    “宿舟。”应淮到底曾经也是同等身份的人，碰到这种场面也没慌，挂着笑道了一句，“久仰。”
    两个人互相介绍完就再没了话。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气氛倒是越来越怪异。
    还是冉青先看不下去了，双往郭芸肩膀上一搭下了逐客令：“好了，我们要休息了。”
    郭芸：“……”
    她又瞪了应淮一眼。
    无辜躺枪的应淮掩嘴笑了一声，弯着眼角一起道了个别。
    这样的笑意等到郭芸彻底离开后就散了。应淮支着下巴，百无聊赖问了冉青一句：“你说，她是不是也猜到我是谁了？”
    华天泽和尽天下多多少少有些竞争关系，他倒没太担心会被林木成森他们知道，只是单纯地好奇。
    还真不好说。
    冉青回头瞥了眼郭芸离开的地方。
    她跟郭芸认识得久。这家伙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很多人偶以为她心大……可郭芸这个人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清楚。
    不然，就算有那么多朋友做支撑，也不可能这么稳做华天泽的会长位置。
    冉青和应淮删号的时间近。就凭这一点，她丝毫不怀疑郭芸已经猜出了大半。
    不过……
    “没关系，她知道了也不会乱说。”冉青轻声道。
    应淮笑了一声：“就是提醒你一下，好朋友也不能太信任。”
    这句话单看有一种挑拨离间的意思，不过放在应淮口，冉青却没感觉被冒犯到。
    她对上应淮的视线，心里竟倏地有些难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后，冉青果断换了个话题，慢吞吞道：“我跟你也只认识了半个月。”
    她知道身份，难不成就没事了？
    应淮被这个问题噎了一下，居然还认真思考起来。
    “你不一样。”
    他的话音听不出来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冉青眨了下眼，又轻声问了句：“怎么不一样？”
    黑夜，她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又轻又脆。可能是因为今天月光很好，一双眼睛明明也是黑色的，大晚上的却依然很亮。
    这种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她比最开始见面还要乖的错觉。
    应淮低下头跟冉青对视一眼，鬼使神差地，又一次伸摸了下她的头。
    他勾了一下嘴角，被压得极低的声音隐没在谷南村的森林，在晚风甚至都听不真切。
    “哪都不一样。”
    *
    玩家们第二天都上线的很早。
    有任务总是让人精神亢奋，睡都睡不好。一个个都早早回了游戏，巴不得立刻就出发。
    安静了千百年的谷南村今天闹得跟菜市场似的，大清早的就充满了喧嚷声。
    冉青再一次上线的时候，已经有一半人准备跟着主城来的卫兵出发了。
    应淮比她到得稍微早一点，两个人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特拉特派人叫了去。
    为了防止有玩家悄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