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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您还没给我们解药呢!”
我挥挥手正要说话,程昱之又抢先一步,微笑着说:“不用慌,你们吃的那是保胎药。”
几个匪徒的脸立刻变成抹布色,头顶有青烟袅袅升起,却知道惹不起我,敢怒不敢言。
我没理他们,踮起脚一把扳住程昱之的脸,“你再象刚才那样笑一下。”
他微笑一下,拨掉我的手说:“这样笑有什么特别吗?”
我摇头,“不对,刚才你的笑里带点幸灾乐祸,现在没了。”
阿贵在一边叫:“小无赖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又不是你,怎么会那么笑?”
按理说是这样,难道是我眼花?算了,不费这脑子,我还有别的要紧事要问他。
我伸出手,“把你刚才在官老爷面前晃的那封信给我瞧瞧。”
程昱之浅笑:“上了车再看吧,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到了车上,我枕在程昱之腿上看那信,是个叫朱栋的人写给程先生的,这个程先生应该就是指程昱之,他好像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夫,姓朱的请他来给狗儿子朱高只看腿疾。
看完信我更糊涂了,问程昱之:“这封信有什么可怕吗?为什么那个官老爷一见就变了脸色?”
程昱之解释说:“这信没什么好怕的,主要是写信的人可怕。”
“哦?这个朱栋很厉害吗?”
“朱栋?咳咳,是朱棣,他就是燕王。”程昱之的浅笑变深了些。
“哦,怪不得,这个燕王也很有意思,还给狗起名字。”
“狗?这信里哪里提到狗了?”
“呶,这儿不写着犬子朱高只,真有意思,狗儿子还跟他姓。”
忽然我的枕头开始颤动,我一抬眼,好希奇!程昱之正在大笑!我忽一下坐起来,扒住他的脸仔细观察这奇景。
他拨下我的手,深吸了几口气变回浅笑:“犬子是自谦的话,指自己的儿子,还有是朱高炽,不是朱高只。你读过书吗?”
大笑没了,我遗憾的躺倒又枕回他的腿上,说:“读过。”
“那你把信给我念念。”
我今天终于看到了程昱之的一种新表情,心情很愉快,就顺从的读信。我刚念了几句,程昱之就打断了我,“算了,别念了,你究竟认识几个字?”
我扳起指头数一数:“银票上有的字我都认识,房契我也认得,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金啊、银啊、翡翠啊、宝石啊那些值钱的东西我也知道,再来,我还念过半篇论语,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两三百个,哎呀,想不到我认识这么多字!”
程昱之的笑僵了一下,然后拽我起来,“你认识的字太少了,你得再多学点。”
我又瘫下去,“不要,我要认识那么些字干什么?我会算帐就行了。”
程昱之又拉我起来,“在生意场上总要用到文书合约什么的,若有人在文字上动手脚,就可能把你全部的钱都抢去。”
我一舞拳头:“他敢!老子一拳打死他!”
他给我讲道理:“人说恶虎难敌群狼,他若有合约在手,就可以报官抓你,你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到时候你就算逃过了也要东躲西藏,还怎么去发财?”
没在一起呆几天他倒是把我的秉性给摸透了,一下我就给说服了。我决定跟着他念书,不过我也不能白念,我是有条件的。
“那以后你要帮我洗衣服,也要洗出你身上的那种味道。”
程昱之奇道:“为什么我要帮你洗衣服?”
我振振有词:“我要念书,还要保护你,没时间啊!”
以后我的衣服就由程昱之洗了,可是还是没洗出那味道,所以我还是喜欢靠着他。
后来我的头发也由他洗、由他梳了,要不是我的情况特殊,我自己都准备让他帮着洗。
自打程昱之接管了我的着装梳洗,我就齐整多了。有一天我拿镜子照照,发现自己长得还挺好看的,然后我要求程昱之给我涨工钱,理由是我这么好看的保镖能替他长脸面。于是我又敲到了五百两。
我就这样得了寸再进尺,若说原来我只表现了三分无赖,那现在我就有九分了。
依旧是阿贵表示不满:“小无赖,你怎么越来越混帐了?”
“你懂什么?老子原先那是吃人嘴软,当然要老实点了。现在我是办事拿钱,凭本事吃饭,老子干嘛还要讨好你们?”我瞧不起他,什么都不懂,怪不得这么大个人只会赶车。
“啊?”阿贵张口结舌的呆在那,“你原先那样叫讨好我们?”
一路无事,没几天到了北平。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和程昱之一拍两散,实在是他把我伺候得太舒服了,而且我还没把他弄生气呢。我想了想决定骑驴找马,先赖着他,等我找到发财的路径后再和他散。所以我也跟着来到燕王府,天下第一富的四儿子家。
燕王亲自接待了他,然后我才知道程昱之居然是江湖上有名的“阎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