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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句,齐煊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耍赖皮似的不放,露出促狭的笑意。
阮宵眼帘低垂,眼尾斜飞上勾,睫毛扑闪着如振翅欲飞的蝶翼。齐煊一凑近,阮宵忽的侧过脸,手撑着流理台边缘,干呕了起来。
齐煊这会儿傻了眼。不会吧?和自己媳妇儿亲一下就能把他恶心吐了。
阮宵犯恶心倒不是因为这个。他的余光单是瞥了一眼放在碗里的生肉,就仿佛能闻到它令人不舒服的腥气,霎时就感到反胃。
齐煊双手捧着阮宵的脸,一脸严肃地叨叨:“双眼清亮,眼白没有泛黄,不是肝功能出了问题。这两天也没有吃刺激性食物啊……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有。”
“什么时候?”
阮宵踌躇着道:“……你上报纸那天。”
闻言,齐煊呆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好一会儿才道:“可能是心理作用。紧张焦虑压力过大,都有可能。是神经性的问题。”
齐煊揽过阮宵的腰:“你啊,就是心思重。晚上给你表演剥小龙虾。”
我不想看剥壳表演也不想吃小龙虾。阮宵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觉得能给齐煊找一点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总是好的。
齐煊今天总是在忙活,不仅积极主动地烧排骨,扬言要给阮宵表演一秒剥虾,还把衣服都洗了。阳台的晾衣杆上,一件件都被抻平,晾得舒展。在所有家务活中,齐煊最不喜欢做的就是洗衣服。齐煊喜欢新鲜的,在他的衣柜里,只穿过一次就失去了展示功能的衣服数不胜数。爱臭美是花孔雀的天性,行头不能输阵,齐煊就是要穿新的,要穿漂亮的。齐煊显然并不乐意在穿过的衣服上多下功夫。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晚饭时,齐煊十分执着地要亲手喂小龙虾给阮宵。阮宵琢磨了一下,估摸着还是占有欲作祟,与师磊曾经剥虾给他八成脱不了干系。
阮宵懒得和他计较,喜欢剥虾就多剥几个。
“一会儿我们看一场电影?”齐煊特别自然地抹掉了阮宵嘴巴上粘的油渍,然后又往阮宵嘴里塞了一个。
短信息提示音响了,阮宵瞥了一眼手机屏幕,解锁。“好。”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片子?嗯?你看恐怖片从来都一点也不害怕的,这回我偏不信了,我给挑一个评分最高最吓人的……”
齐煊看到阮宵的表情,霎时不说话了。
阮宵的长相总是让人误解,看起来漠然,眼神冷冽,又很少做什么表情,半分也看不出温暖纯良来,于是常年被各种人议论,说他是冰山面瘫,不好接近。可此时,阮宵就这么盯着齐煊,瞳仁上像是飘起了化不开的水雾,迷惘又茫然,好像刚搬了家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
齐煊睨一眼阮宵的手机屏幕,果不其然看到了他在仁康医院门口被人围堵的报道。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在循环播放,即使光线昏暗,也能够看到接连不断地往齐煊身上投掷的秽物。
“哎呀,我就是知道你心思重才没打算和你讲的,”齐煊挠了挠头发,有些烦恼的样子,看阮宵还是呆呆愣愣的,索性拍了拍阮宵的脑袋,“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没有打着,我又没受伤,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作者有话说:
有朋友在看嘛!
第五十二章
阮宵本来就话少,后来更是不怎么讲话了。闷闷的。齐煊看他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平板电脑,耳朵上插着耳机。齐煊削了一半苹果给他,才发现原来阮宵在反复看刘长林和管琴在媒体前的采访。
直到临睡前,阮宵才突然开口讲了话。
“你会后悔做医生吗?”
黑暗中,阮宵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瞎想什么呢?”齐煊轻轻笑了,笑声爽朗,让人联想起破开黑暗的光束,“我不可能后悔当医生。”
“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有错……”阮宵顿了一下,“如果不是我,你当初也不会强出头。”
齐煊一开始不懂,琢磨了一会儿才陡然明白过来阮宵说的是什么。阮宵指的是,齐煊为omega争取权益的事。齐煊提出的这一点,确实为齐鹏的竞选助力不少。虽然也有批判的声音,但齐煊在镜头前出现的每一次,都是话题讨论的焦点和热点。阮宵会这么说,恐怕是认为,齐煊因此受到的瞩目,才是招致祸端的原因之一。
“什么啊,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齐煊伸出手去,手掌扣住阮宵的后脑,略带粗鲁地揉了好几道,“且不说还没有明确证据证明这些事和竞选有关,搞不好就是我运气不好刚好就碰上了。再者说,就算是为了竞选才搞我,通过我来打击我爸,那也不可能是你的错。人家要是诚心想制造出什么新闻,总是能找到漏洞的,我又不是完人。”
坦诚又直白地承认并非完人的齐煊,不知怎么就让阮宵的心头莫名触动。他的手探向了齐煊的手臂,食指指尖点在齐煊的小臂上,缓慢地游走。幽蓝的月光在地板上留下了狭长的光束,阮宵的瞳仁如墨漆黑,在朦胧的月色里,看起来像是氤氲着薄雾。
齐煊了然,他明白阮宵没有宣之于口的话,以及藏在指尖划动在手臂上的小心思。
即使隐晦含蓄的求欢是为了安慰,也同样让齐煊感到着实可爱得紧。
齐煊按住阮宵的后脑,把他带向自己,吻住了阮宵的嘴唇。阮宵的舌头柔软,嘴唇柔软,含在口中,尝起来是香甜的,是盛夏时栀子花的味道。
阮宵温顺异常,任由齐煊予取予求。他很爱我,齐煊不禁想。齐煊意识到只是标记了阮宵还不足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