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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化带旁有个名优医师公示栏,又起身去看。
上面有范霖的简介和照片:55岁,普通医学院校毕业,皮肤性病科主任,长相普通,头发微秃,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
姜皖手插在焦糖色大衣口袋里,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照片,猜测他和母亲能有什么纠葛,值得她加他微信又删除。如果他是肇事者,究竟会有什么动机?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皖?!”
她回头,看到抱娃的贺晴,正一脸惊讶看着自己。果然是小城市,看个病都能遇到熟人。
“不是说你回申城了吗?怎么一个人来医院?生病了?”
一连好几个问题,回答起来都是说来话长,姜皖一个也没答,看她怀中包裹严密的小孩,“孩子生病了?”
生了孩子的女人,往往全身心投放在孩子那儿,只要谈起这个话题,其他的一切都会也为之让步。
果然,贺晴喋喋讲起孩子,从此次意料之外但又有迹可循的发病,到自我医治无效的焦虑,最后讲到日常带娃的艰辛和甜蜜。
姜皖相信,只要她不时“嗯,哦,好乖”两句,这个话题就能持续到娃醒。本以为话题就会在此停顿,不想女人的八卦之心和爱子之心不分伯仲。
“你呢?谈恋爱没?大学时整个寝室就你一个没谈过。”贺晴和她一起坐回长椅,一边拍孩子屁股一边问。
“没有。”姜皖说完,怕显得过分疏远,又补充,“没遇到合适的。”
“我老公倒有几个适龄朋友,你要是长期在南城的话,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贺晴热情地说。
姜皖不语,只含笑看她。
没想到老同学间的谈话最终也会沦为婚介,看着如今心宽体胖的贺晴,很难想象她当年还是未名诗社言辞尖锐的社长。
贺晴被看笑了。
当年两人能成为聊得来的同学,沟通起来自是毫无障碍,表情背后的意义她怎会不懂。
“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乐衷于做媒......”贺晴赧然。
“你确实变了很多。”姜皖附和,当年那个大谈女权的瘦弱女生成为哺养婴孩的母亲,所关注的话题全都变了。
“不过,比起以前,我更满足于现在。”贺晴看着她,眼神定定地说:“皖皖,选择婚姻并不意味着向世俗妥协,归根结底,是发自内心归于平和。生活方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没想宣传繁殖理论,只是心疼你一个人。”
说话间,她怀中的婴儿咿呀醒来,她注视着婴儿,全身笼罩着母性的光辉。姜皖明白,这就是她所说的平和。
只是这种平和距离姜皖太过遥远,而她还不屑于为之长途跋涉。
曾经,她也有过尝试,想要和卓越发展一段长期的感情,只是这种试探刚刚生出一丝苗头,就被斩草除根了。
卓越本身没有错,他追了自己一年多,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又怎么会理解她冷淡言辞下深藏的期待?而这份不理解,就直接宣判了他的死刑。
如果走向平和的路注定是场长途跋涉,姜皖希望跑完全程的是那个人。这不公平,所以她从不强求。
“谢谢。”姜皖感动于贺晴的坦诚,侧头看她怀中粉色的婴孩,小家伙正闭着眼睛哼哼,粉雕玉琢的手指在贺晴脸上划动。
“他怎么了?”
贺晴笑得温婉,手指逗弄着婴儿,“我们饿了,想吃奶贝贝儿了是不是?那我们回家家了,来,跟姜阿姨做一个拜拜。”
姜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理解这种别样的亲子交流,起身和她道别。贺晴握着婴儿的小手腕轻摇,“你注意身体,需要的时候联系我,我都在的。”
“行。”姜皖双手插袋看她,答得真诚。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她那样?姜皖想,下辈子有可能吧。
目送贺晴离去后,姜皖继续看范霖的简介。
他每周一、三、五全天坐诊,周五......如果他事发当天在医院坐诊的话,就没有作案时间了。
思及此,她也不顾萧弃的“流感”警告,快步到门诊大楼导医台询问,导医确认范霖事发当日确实全天在岗坐诊。
这个发现让姜皖挫败。
她即刻给萧弃发了微信告知,自己则拿出叶筠的手机再次细看。
卸载微信的行为确实值得怀疑,通话记录肯定有问题,但他们仅凭一个“已过期”的好友申请就怀疑范霖,也着实太过草率。
不一会儿,萧弃就诊完毕过来找她,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
“他那天确实坐诊,下午没病人他出去了一趟,但案发前就已经回医院了,没有作案时间。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
萧弃调出看诊时的录音,插上耳机,一人戴一个耳塞。
录音里,萧弃自称酒吧从业者,害怕自己染了花柳病,所以前来检查。范霖问他近期暴露性生活的时间,身体症状,然后让他脱裤子躺下,方便他检查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