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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回来?”卓越那边传来机场的嘈杂声。
    “你在机场?”姜皖的声音多了几分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急促,抑或是期待也未可知,黑色大衣里的手下意识握紧。
    “对,刚送走那厮。”卓越语气忿忿,看来并购谈得并不顺利。
    他是中文系硕士,骂起人来文绉绉的,给她讲了一些谈判的奇葩细节后,又说:“我现在过来恐怕机票不好买了,皖皖,抱歉。你是晚上的飞机吗?我到时候来接你。”
    姜皖悬起的心落下,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用了,时间还没确定。”
    “行,你定了之后call我,我随叫随到。”卓越说。
    姜皖挂断电话。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细雨下馆外茂密的绿荫和白色的建筑,低头点开携程,查了从申城到本省省会的机票。
    班次很多,余票充足。
    她望了一眼灰暗的天,打开微信列表,把卓越从“其他”转到“同事”,然后把贺晴转到“其他”。
    有些事,本就不该期待的。
    告别仪式完,下午来参加火化的人不多,只有几名近亲属,以及零星几个吊丧者,包括周善。
    姜皖戴着墨镜和他远远打了个招呼,他朝她点点头,一脸肃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墓地已经买好,火化完就入墓,她抱着骨灰盒,跟着打伞的工作人员,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封墓的工作人员手法粗暴,但熟能生巧,很快安置完毕。
    慈母叶筠之墓,孝女姜皖。
    小小的大理石格子埋葬了一个人,短短几个字就定格了一个人的一生。
    当年,母亲为了爱情,背井离乡来到南城。如今,她被独自安葬在远离家乡的小城,不知道她的灵魂会不会安息。
    无论如何,尘埃落定。
    她抬手看表,现在时间是周日下午17:20,从南城到省会坐车要3个小时,现在出发还赶得上晚上9点30的飞机。
    时间计划得刚刚好。
    如果不是周善在身后叫住她的话。
    “姜小姐,找到嫌疑人了。”
    送葬的人都在前面走了,她站在墓园里通道里,除了山风烈烈,三面都是林立的坟墓,转头看身后的周善。
    周善的声音沙哑,眼睛因为熬夜而充满血丝,办案的事,他不方便当众透露,现在人少了,他才找机会告诉她。
    姜皖呆立在原地。
    关于肇事者,她得到的信息是:交通肇事逃逸,没有找到逃逸者。
    她没有过多追问,因为人都会死,只是方式不同。对于命运的安排,她向来安于接受,来去随缘。
    但前提是,没有找到凶手。
    “那人,在哪儿?”姜皖问,声音有些抖。
    她不确定自己要怎样,或许她只是想见见那个人。
    “在看守所,我同事正在问话。”周善说。
    因着上级的指示,前来支援的警力充分。他们再次大排查,终于在事发地两公里外的一处农庄摄像头里找到了肇事车辆的痕迹,顺着车牌号,找到了车主。
    “有视频?”姜皖问,右手拇指使劲揉着左手食指。
    三年前,从英国留学回来后,她和母亲因为职业规划的事大吵一架,她从此远赴申城,再也没有回来过,两人偶尔在微信上问候几句,都没什么话说。
    往事不可追,她只想知道,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刻到底经历了什么。
    “对,在我办公室。”周善点头,视线望向不远处叶筠的坟墓,“坐我车吧,这边正好可以绕去现场看看。”
    姜皖跟着他,这次没有看表。
    事发地在南城郊区一条废弃的村道上。近几年城市发展迅速,城郊村落征地拆迁后,村民们都进城安置了,只剩下断壁残垣和遍野荒草,平时这里人迹罕至。
    姜皖跨过一条荒草遍布的水渠,看着不远处拉着警戒线的地方,母亲就是在那里倒下的。
    她环视周围,就是一片毫无景致的田野,周五是工作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到这里。
    “这片土地征而未用,以前的主人觉得空着可惜,就在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住得远又怕被人偷,所以在那棵树上安装了摄像头。”周善指着远处田野上一棵孤独的树。
    姜皖目测了树与事发地的距离及角度,转头看周善。
    “摄像头没有拍到事故现场,只拍到了过路的车辆,在那个时间段,只有两辆车经过。其中一辆,就是叶老师乘坐的出租车。”
    废弃的村道通往废弃的村子,进出只有一条路,肇事车辆锁定,就基本上锁定了犯罪嫌疑人。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不是说人迹罕至吗?
    回城的车上,姜皖看着后视镜远去的乡村荒野,问:“是谁报的警呢?”
    除了母亲,肇事者,还有报警人,他们又为什么会到这里?
    “是叶老师叫的网约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