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烟黎却忍不住偷偷一笑。
    厉尘看着蒋烟黎的后背，眼里满是心疼，眼睛里多了些许的红血丝。
    当冰冷的药轻微触碰到蒋烟黎的背时，蒋烟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厉尘小心谨慎的手顿时停住了。
    “忍忍吧。”厉尘吞了吞唾沫，担心的问道。
    蒋烟黎的泪水瞬间落下，这如同刀刮肉的疼痛使她全身紧绷。
    厉尘扬起手，咬牙心一狠加快了抹药的速度。
    “厉尘。”良久，蒋烟黎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为什么不笑啊。”
    厉尘的手顿了顿，而后又恢复了正常，反问道，“你为什么不笑？”
    浴室里的雾气已经散了不少了，厉尘的头发有些微湿。
    “我不想笑。”蒋烟黎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一样大。
    厉尘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可你以前不是很爱笑吗，现在怎么不想笑了。”
    “可我不是真的想笑。”苦涩的泪水落在浴巾上，很快就不见了，蒋烟黎闭上眼，“我如果不笑，该怎么活啊。”
    厉尘的手停住了，眼眶瞬间红了，心像是一块□□，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炸裂了。
    而蒋烟黎红一块紫一块的背上满是药水的味道。
    “你如果不想笑，就别笑。”厉尘快速调整了情绪，继续上药。
    可蒋烟黎还是感受到了厉尘情绪的变化，转移了话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的我啊。”
    “好久了。”厉尘轻轻一笑。
    “好久？”蒋烟黎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色的浴缸，细细回想着，可她却一直没有在记忆里找到厉尘的身影。
    厉尘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偏偏是我……？”蒋烟黎的心跳忍不住加快，浴室里的雾气散完了，有些凉了。
    厉尘没有停下擦药的手，笑着说道，“因为你傻。”
    “嗯？？？”蒋烟黎迷惑的皱起了眉，猛的回头却在那一瞬间定格，就连回头时拉扯的疼痛感也瞬间消失不见。
    厉尘的手在半空中停住，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可蒋烟黎还是看见了厉尘脸上的那一抹浅笑。
    “你刚刚笑了！”蒋烟黎惊喜的说道。
    厉尘躲闪着目光，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心虚的说道，“我没有。”
    “骗人。”蒋烟黎早已看穿了一切。
    厉尘的脸上浮现了丝微的红晕，“嘁，爱信不信。”
    蒋烟黎笑了笑，回过了头。
    厉尘看着蒋烟黎的身子，眼神变得深邃起来，鬼使神差的说道，“我帮你擦擦背吧。”
    蒋烟黎愣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暧昧起来，蒋烟黎和厉尘都红了脸，药水顺着蒋烟黎的背流下落在白色的浴缸上。
    “你别多想。”厉尘强行转过头解释道，“我只是怕你不方便，不然免得我还要再给你上次药。”
    “好。”蒋烟黎开口答应了。
    厉尘一时间愣了几秒，缓缓回过头，看向蒋烟黎。
    蒋烟黎低着头，短发落下遮挡住了她的脸，所以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庞。
    厉尘压抑着内心的冲动，淡淡说道，“要不还是等你洗完出来再说吧。”
    “不，就现在帮我吧。”蒋烟黎红着脸，一动不动的盯着浴缸说道，“快点，我冷。”
    厉尘定了定，最后放下医药箱，把帕子用温水打湿，然后小心翼翼的坐进浴缸，伸出手轻轻用帕子擦拭着蒋烟黎的背。
    “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剪了吗？”厉尘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低沉温柔，眼神宠溺。
    蒋烟黎勉强睁着干涩的眼睛，抬起头直视着前方，“人的底线像一场沙尘暴，可以瞬间吞噬整片沙漠。可那怕只是多了一粒沙，都会引起一场沙尘暴。”
    厉尘又重新打湿了帕子，沉思了一会儿，轻轻说道，“你爸……又喝酒打你了。”
    蒋烟黎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握紧浴巾的手用力了不少。
    厉尘察觉到蒋烟黎的变化，眼神暗了暗，“你剪了头发你妈不会也打你吗。”
    “随便吧。”蒋烟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我已经无所谓了。”
    回想起之前在家里被家暴时的场景，蒋烟黎选择了沉默。
    厉尘重新坐进浴缸，轻轻的为蒋烟黎擦拭着背，嘶哑着嗓子说道，“你得好好活着。”
    蒋烟黎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已经流不出一滴泪了，即使她的悲伤足以淹没世界。
    恍恍惚惚的，蒋烟黎没有任何意识的闭上眼睡死了过去。
    厉尘看着突然倒下的蒋烟黎，有些猝不及防。可当她看见蒋烟黎红肿的眼睛时，心里面疼的无法呼吸一般。
    昏黄的灯光下，蒋烟黎静静的躺在厉尘怀里，眉毛紧皱。
    厉尘伸出手为她抚平眉毛，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蒋烟黎的脸庞，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