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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想离开它们啊!!
    顾骄悲不自胜,决定为他的腿毛默哀三分钟。
    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羞愤,楚寒坐下来,?提供了他坚实可靠的肩膀,顺便把手塞进顾骄的掌心。
    顾骄郁闷地把脑瓜扎在楚寒颈窝里,再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把自己摆成个活体树袋熊的姿势。
    他委屈扒拉地喊:“阿寒…”
    楚寒随他摆弄,怀抱敞开,是完全接纳的姿态。
    轻轻地应一声:“嗯。”
    顾骄语气悲痛,“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楚寒:“…嗯。”
    顾骄哽咽:“我就要没有了。”
    楚寒:“…”
    楚寒努力地安慰:“你的头发,眉毛,汗毛,都还在呢。”
    顾骄摇头,“你不懂…我以前比过,我的腿毛毛是我们之间长得最好看最靓丽的!”
    楚寒:“…”
    楚寒艰难地开口:“那个‘我们’是谁们?”
    顾骄耷拉着脑瓜,说:“云邈他们啊,云邈腿毛最长,我们都很羡慕他,侯祝腿毛最稀疏,赵峥还说他秃毛鸡呢…我的腿毛毛,是长得最漂亮最精致的,我上次还给它打了个蝴蝶结呢…嘤,我的毛毛…”
    楚寒:“…”
    楚寒:“……”
    在那一个圈子里面,楚寒接触的人都是各个家族培养的下一代接班人。
    他们际遇相似,连性格脾气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严肃,无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继承家族产业并将之扩大。
    所以楚寒是真的不是很清楚,跟顾骄一起玩的那些人,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东西,比些什么东西。
    还有,腿毛都比了,那别的…
    楚寒问:“娇娇,你们还比过什么?”
    顾骄“昂”了一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上次三秒喝掉一大罐旺仔牛奶!!厉不厉害厉不厉害,我们里面只有我可以哦!”
    楚寒:“…”
    楚寒木着脸,夸:“好厉害。”
    打扰了,是他高估他们了。
    然而顾骄还没有要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他十分骄傲地挺了挺胸脯,得瑟地在楚寒耳边嘀咕,“阿寒,他们都不行,你行吗?”
    楚寒:“…我也不行。”
    顾骄长长地“啊”了一声,沉重地拍了拍楚寒的肩,“没关系,你不行我行也是一样的。”
    楚寒:“…”
    他怀疑顾娇娇是在内涵他。
    哦不,不用怀疑了。
    楚寒微微一笑,说:“娇娇,喝牛奶我不行,别的我行。”
    顾骄娇羞地看了楚寒一眼,嗷呜一口啃在楚寒肩膀上,末了还在那枚小小的牙印上舔了舔,“死鬼,流氓人家。”
    同时,某只咸猪手探进楚寒的衣摆,在他后腰上摸了一把。
    楚寒:“…”
    到底是谁在流氓谁啊。
    ——
    要拍的这场戏,其实是已经发展到很后面很后面的剧情了。
    故事的基本走向是这样的,辞扬发现自己生病了,他隐藏,没藏过,他想跑,被抓回来了,然后林绛知道了真相,把人送进医院,过了一段时间实在治不好,又接出医院,辞扬在家里死去。
    当然,其中还穿插着重逢童年好友李四光啊,和兄弟潘蒙抱头痛哭啊,自己跑去处理后事啊什么的。
    整个故事里,删无可删要拍出来的床戏只有两场。
    第一场是林绛知道真相。
    他心神不宁似有所感,但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末了逼问辞扬时…对,就是这里,他逼问的场景和方式比较特别,场景是在床上,方式…?就,城里人很会玩。
    第二场床戏就是他们马上要拍的这一场了。
    辞扬已经住院了,他和林绛经过一系列事情后,彻底接受事实,在这场床戏之后,林绛就要接辞扬回家。
    起因是同病房的孩子死了。
    他比辞扬年龄小,比辞扬病情重,发现生病的时间也比辞扬长。
    短短的一小段人生里,住在医院的时间比住在家里都多。
    那孩子很乖,是辞扬人生里认识的最后一个朋友。
    他的死让辞扬意识到,这是一场注定赢不了的战役。
    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病房里,他需要接受并且和准备这个世界说再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有点接受无能,就喝了酒。
    辞扬醉了,身上有很浓重的酒气。
    以前辞扬喝醉了是很能闹的,跟脱了缰的哈士奇似的,但那是以前。
    现在的他只能在病房里慢慢的,艰难地走着。
    病房就那么大,两张床,他绕来绕去,也绕不出个所以然。
    辞扬的脸颊很红,他觉得热,感觉自己怕不是个行走的酒瓶吧。
    酒精在瓶子里化成一团火,在烧。
    烧得头晕,烧得身体里那些病变的细胞在尖叫。
    然后他来到窗边,推开了窗。
    风不冷,五月的风已经很暖了,但还是能给他滚烫的脸颊带来些许慰藉。
    辞扬迷迷糊糊地想了很多,翻出了记忆堆里很多早就落满了灰尘的人。
    他曾经还有个朋友,也死了。
    是从十三楼跳下去的。
    但不是因为身体生病了,是因为精神生病了。
    他不想跳,他不一样,他有林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