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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拭一拭她脸颊的手蓦然停顿,清远的眉间恍然一蹙,思量几许。才轻声道:“……你喝酒了,琉璃。”
“我没有啊……”琉璃下意识地心虚扭头,回过神,又直起腰:“与你何关!我已经不是你徒弟了,莫要多管闲事……”
话还未说完,脚下却忽然一空,回过神之际,已经被上淮拦腰抱起。
鼻翼掠过熟悉而安稳的淡淡青竹香,琉璃恍然隔梦,抬眸望了望上淮。
九重天的清冷月色下,他的下颌似乎比从前更清瘦。他抱着她,来到屋舍中,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坐着,又去端了一碗醒酒汤,递到琉璃面前。
上淮语气轻而缓,道:“喝了醒醒酒。”
宽松的云袖下,他的手骨节分明。
琉璃本要去接醒酒汤,却忽然往前抬了抬手,蓦地一下握住他的手腕,鼻翼一酸,喃喃:“师父,你瘦了。”
上淮一顿,不动声色地拂了拂云袖,轻声:“是你多虑了,琉璃。来,听为……听我的话,喝了这碗醒酒汤。”
琉璃似乎是认真思量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将醒酒汤拂开,嘟囔道:“我不喝!醒着有什么意思,醉了才好……”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壶酒,朝上淮晃了晃:“上淮,你会喝酒吗?”
上淮:“……”
纵观开天辟地以来,何曾有人一身酒气地唤他上淮,给他递过一壶酒,问他会不会喝。
偏偏这个人,是他的小徒弟。
上淮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接过琉璃的酒,在她身侧坐下,顿了顿,举起酒壶饮了一口。
琉璃却忽然扒拉住他的手腕,凑过来嚷嚷道:“喝多一点!你养鱼啊!”
上淮:“……”
世上不如意
九重天,神宫中,月影重重。
琉璃与上淮举杯对饮,二人难得沉默,你不言我不语,不知喝了多少杯,便渐渐有些乱了。
俗话说酒后乱性,大抵便是如此。
翌日琉璃醒来时,脑海中懵懵懂懂,关于昨夜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她和师父都喝醉了,九重天上有点热,她体贴地褪师父的外衣,又体贴了扶他上了榻,然后这样那样……
“……”
哪里不对!!!
琉璃猛然惊醒,从榻上直起身来,身旁无人,但云被尚有余温,还有从肩膀滑落的半截中衣,无一不在昭示着,她昨日与师父做了些什么。
“……”
门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抬眸一看,上淮一身淡雅青衣,端着茶盏从廊外来。他眼睑微抬,视线与琉璃撞了个正着。
空气变得有些稀薄。
琉璃以一种十分狼狈的姿势将衣裳披好,冲出门外,在途径上淮身旁时还局促而慌乱地留下一句——
“我不会对你负责的师父!”
说罢,逃窜出了神宫。
上淮立在原地,恍了一恍,想起昨夜之事,亦不禁虚咳一声。
“实在是有损神格。”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忏悔之意。
却说琉璃逃离神宫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怂了些。不就是睡了神君吗?何需如此心虚胆怯!
隐约记得昨日,师父也很是……
“咳!”
琉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摇头试图将昨夜之事甩出脑外。
她想了想,觉得应该返回神宫,与上淮神君理论理论,挽回一下方才狼狈的形象。
动了念头,便要去做。琉璃抬脚转身,准备回九重天,然而方一回首,却遇见了一位旧友。
“……司命?”
司命星君立在巍峨的天柱下,一身紫色长衣,些许清减,他眼角微微挂着笑,神色却略显疲惫。
琉璃仿佛已经有许久没有见到司命星君了,上一回见他,还是因为灵物丢失一事。
司命星君先琉璃一步开口道:“母亲病又重了些,能否随我去看一看她。”
琉璃敛了敛神色,立即道:“我随你去。”
司命星君无言一笑,不再开口,默默带着琉璃往天宫行去。
这条路他们曾走过很多回,从前琉璃与司命星君在外面游荡过后,便会沿着这条路去天宫,看一看玉和夫人。
玉和夫人是九重天为数不多待琉璃好的人,她总是温柔亲切地为琉璃擦去脸上打架的痕迹,给琉璃递过软糯的杏花糕,笑眼弯弯地听琉璃讲话……
再见到玉和夫人时,她却缠绵病榻,沉沉睡去。
琉璃伏在玉和夫人榻前,眉头紧锁:“为什么……”
司命星君将青纱帐缓缓放下,语气低沉道:“从前的病不曾根治,久了便是这幅模样,平日里不过靠灵药渡着罢了……”
琉璃哑了哑声,无言起身离开榻前,跟司命走到阁中,愧疚道:“对不住,司命,从前我都不曾察觉……这世上可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