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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挂起的食盒中。
琉璃仰首望了望,沉默许久。
一路避开人走过来,又在病中,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琉璃沿着墙壁缓缓坐下,嘴角下撇,眼巴巴地望着食盒,一瞬间委屈得几乎想哭。
谢楚行扔了令牌她没哭,谢楚行带走了罗素衣她没哭,如今只能看不能吃,她却哭了。
琉璃嘴中念念有词:“我愿用谢楚行十年茹素换取这几只鸡腿。”
殊不知,隐蔽的角落中,谢楚行孑然而立,闻言神色一顿,黑眸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原来今日他实在放心不下琉璃,偏偏才离开一日,撂不下面子。便趁着夜里无人,独自骑马回了府中。
一回来,瞧见什么不好,却瞧见这小丫头片子在这偷鸡腿,还说他的坏话。
隔着一墙,一明一暗,谢楚行无言了望着琉璃,终究还是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抬袖投出一枚暗器,将那食盒打落。
咣当一声,惊得琉璃跳了跳。
琉璃抚着心口,觑了案上的食盒几眼,又抬眸望了望天,大喜道:“不枉我虔诚许愿,您也能灵一回。”
说罢,卷走鸡腿,边走边啃。
谢楚行缓缓走出暗色里,无奈一笑,又按下嘴角,神色淡淡地跟在琉璃身后。
他可不是要送她回去,不过是想听听她还要说他些什么坏话罢了。
却说琉璃正心满意足地啃着鸡腿,转念一想,却又渐渐低落下来。
往日都是她坐在浮世镜旁,听着凡人们许愿,如今竟然落魄得如此地步,此事若传到九重天上,那些神仙们岂不幸灾乐祸,喜笑颜开?
琉璃恶狠狠地咬了口鸡腿,途径谢楚行的书阁时,灵光一动,扬起抹坏笑,起了歹心。
她走入书阁中,用那沾了油花的手捏起谢楚行名贵的狼毫笔,在纸上挥挥洒洒落下几行大字,便心满意足地走出书阁,往房中去了。
四下无人,夜色静谧。
谢楚行无言行到书案旁,皱着清冷的眉骨拂开狼毫笔,拾起那张宣纸,垂眸瞥了瞥。
唯见上面写着——“太子出行时,小肚又鸡肠,碗里没点粮,肚子咕咕响。夜黑风高日,偷只鸡腿吃,一只还不够,要再偷一只。”
“……”
谢楚行终于没忍住,笑得唇畔微弯。
宫中出争端
离开太子府,连夜回了皇庄。
谢楚行拂去一身山野露气,推开院门回到庭中时,却见四遭黑沉静谧,唯有阁中檐灯微亮,蕴出些许昏黄。
美人灯下,罗素衣长发如瀑,纤纤而坐,眉眼间几分恍惚。
谢楚行挑了挑眉,行到她身侧,淡然坐下,甚至还为她斟了一杯茶:“罗小姐,你终于醒了。”
罗素衣侧首望来,眼眸中泛起不甘,抿唇道:“为什么?”
谢楚行撩了撩眸子,并未言语。
罗素衣笑了笑,喃喃道:“人们都说你带我来皇庄,是旧情难了。其实你不过是为了许飞羽而稳住我,对不对?为什么……你我相知多年,情非泛泛,如今你却要为了那盛琉璃做到这一步?”
闻言,谢楚行重重地叹息一声,却淡声道:“那你为何,要污蔑他人?”
罗素衣一顿,抿唇道:“……我没有。”
“你我相知多年,我不懂你?”
谢楚行嘲讽一笑,黑眸微敛。
“……”
罗素衣闻言神色微白,挣扎许久,终于忍不住拽住谢楚行的衣摆,道:“殿下……难道从前那些事,便只剩下恨,半分爱也没有了吗?”
谢楚行淡漠地垂眸瞥了她一眼,拂袖道:“孤没有恨过任何人,更没有爱过任何人。”
罗素衣大恍,缓缓放开谢楚行,却忽然道:“那盛琉璃呢?”
“……”
谢楚行一默,良久,神色坦然道:“她不是人。”
“是一只不会飞的笨鸟。”
……
谢楚行离开太子府的第二日,琉璃的病并未好全。
百无聊赖地躺在阁中闭目养神时,却又听到昭王来访的消息。
琉璃意识朦胧,没有余力多想,只能勉强打起精神见了他。
昭王一身锦衣,端坐在阁中,神色微敛,打量了琉璃好几眼,清俊的眉间却越皱越深。
“昨日还不曾见,今日怎么染上了一身病色。如此下去可不行,我替你唤太医来……”
“不要……”
琉璃咳了两下,制止了昭王,语气微弱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昭王眉间紧皱,叹息一声,只能缓缓坐了回去,无言地望着她。
琉璃撑着脑袋,迷迷糊糊之中,忽然问道:“昭王殿下,您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救我,看望我,还为我请太医?”
昭王一愣,那平寂多年的心忽然飞快跃动几下,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