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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介怀。”
苏月娥容色微白,心有不甘道:“你可还记得从前你在春景院埋下过一坛酒?那时你许诺于我,等我待嫁之日,便与我一起开坛对饮……”
提到这酒,便不得不说起云霞城的一个习俗。少年郎在庭中埋下清酿,待及冠之日取出,赠予心爱的姑娘,二人对饮,便能白头偕老。
可是如今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苏月娥已经要嫁给江月翡,又如何能赠她清酒?
江月白眉间不露痕迹地皱了皱,语气平缓道:“你若喜欢喝酒,来日我备上几坛,送给你做嫁妆。”
他起身道:“夜深了,我该回了。”
“你回哪?”
苏月娥眼眸浸满苦涩,忽然上前拥住江月白,喃喃道:“你不要走,不要去那位琉璃姑娘身边……”
江月白一顿,眉目沉凝:“……”
春景院中,月色弥漫,悄然无声。
琉璃拥着厚重的斗篷,坐在廊下等江月白回来。
可江月白很久都没有回来。
想想也是,他们两个人青梅竹马,情深谊厚,只是因为变故才错过了彼此。如今重逢,难免忆起往昔,互诉衷肠……
“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
琉璃遥望无边夜色,沉默一瞬,掀案而起。
去他的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江月白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说……”
琉璃忍无可忍,起身行到庭院中,焦躁地走来走去,恍神之际脚边忽然绊到什么东西,险些摔倒。
定睛一看,却是半截埋在土里的酒坛子。
“……”
琉璃扒开黄土,落寞地坐在庭中树下,叹息一声,拔开酒坛封口,举起豪饮。
“……好安静。”
没有江月白的春景院,又冷又安静,只有烈酒,才能使她暖和一些。
江月白匆匆回到春景院时,已是夜深时分。一入庭中,便闻得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在四周。
他一愣,沿着月色摸索,在廊下瞧见一手扶着酒坛,一手撑着下颌的琉璃。她双颊绯红,眼眸迷离,秀气地打了个嗝,显然是醉得深了。
春景院哪来的酒?
江月白目光落在那酒坛上。
巧了,不正是他曾埋在院中那坛吗。
“……”
无奈叹息一声,江月白将身上的大氅取下,俯身披在琉璃身上,温声道:“怎么喝酒了?”
琉璃抬了抬眸,目色迷茫,泛着细碎的光,问:“来者何人?”
江月白笑了笑,轻声:“在下,江家月白。”
“江月白……”
琉璃喃喃重复一遍,恍然间清醒几分:“就是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
江月白心中愧疚,眉眼低垂:“我……”
琉璃却忽然晃了晃脑袋,揪住他的衣襟,凶巴巴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其实凭心而论,她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才回来”,但酒劲上头,话到嘴边,就变了个味。
江月白被她凶得一怔,便想解释几句。他本想早早回来,可苏月娥一时想不开,竟说要轻生。他不得已留下劝说,从佛法讲到轮回,引经据典,一番训诫,总算镇下了苏月娥。
虽不知那些话苏月娥听进去多少,但一说完,江月白便匆匆回春景院了。
他知道,琉璃还在等自己。
但他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一个喝醉了的琉璃。
琉璃捂着眼睛:“你不要解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江月白唇畔不禁弯了弯,替她捂住耳朵,道:“不想听应该挡住这里才对。”
琉璃却忽然皱了皱鼻翼。
她神色凝重,捻起江月白披在她身上的大氅,嗅了嗅,抬首瞪着江月白:“你的衣裳上有其他人的味道!”
江月白挑了挑眉:鼻子倒真灵。
下一瞬,琉璃愤愤地扔掉了大氅,又凑到江月白衣襟前嗅了嗅。
江月白忽然感到不妙。
果然,琉璃气道:“这件衣裳也有!扔了!”
话不多说,伸手就来扒江月白的衣裳。
江月白不禁重重一咳,容色微绯,无奈去捉她的手腕,低哑道:“琉璃,别闹……”
奈何琉璃手腕灵活,已然将魔爪探到江月白腰间的锦带上。
江月白腰身一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压制住她。情急之下,一手扣住琉璃的双腕,俯身覆下,以修长的身体禁锢住了她。
琉璃被逼迫得不能动弹,挣扎了两下。
“你放开我!”
江月白语气低沉,目色深深道:“别动。”
琉璃挣扎累了,醉意袭来,渐渐也不再动了。长睫一垂一垂,嘤嘤道:“……垃圾江月白。”
说罢,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挣扎,恹恹欲睡。
江月白无奈一笑,想起什么,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