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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意地侍奉自己心中的神明——太子殿下。
    可是哭着哭着,却悲从中来,她仿佛看到了最怕的场面:太子休了自己,娶了阿姐。
    这夜,她没有吹灭桌上的烛火。
    在这湿冷的雨夜,她需要一点儿光亮,驱散心中的孤寂与不安。
    天色渐亮,苏皖睁开了眼,整夜半梦半醒,脸色有些憔悴。
    她起身下床,看着桌上的那一盏烛火,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愈发暗淡,仿佛自己的命运,惨淡得很。
    浑浑噩噩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散乱的发丝、乌黑的眼圈、无神的眼睛、纤细的皱纹已经隐约爬上额头。
    苏皖缓缓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庞,已经不复当年的细腻,松垮的脸蛋仿佛在提醒着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媚的少女。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捏着发簪,指尖泛白。
    十年,自己最宝贵的十年给了心中的战神——太子殿下。
    在他的心中,却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位置。
    她猛地睁开眼,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心有不甘,却没有一点儿办法。
    丫鬟们鱼贯而入替她更衣梳妆。
    苏皖望着铜镜中粉若桃花的丽人,努力微笑着。
    那厚厚的妆容像是一张面具,将她心底的愁苦与担忧遮掩了起来,只留下太子妃的华美与端庄。
    突然,胃里一阵恶心,她趴在桌上干呕着,昨夜至今滴水未进,胃里哪有半点东西?想呕却欧不出东西,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丫鬟看主子如此痛楚,自是不敢耽搁,连忙将宫里的王太医给请了过来。
    王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深得苏皖的信任。
    苏皖端坐在木椅上,神态有些疲惫,肢体有些僵硬,像是一朵快干瘪的花瓣,没有半点生机。
    只见他摸着胡须,若有所思,苏皖抓着他的袖子:“王太医,这病症可严重?”
    “恭喜太子妃,有喜了,只是喜脉羸弱,还需好好静养。”
    苏皖愣神片刻,揉搓着双手从木椅上站了起来。
    这消息,犹如天降的甘霖,让久旱的她、快枯萎的她又生出了生之喜悦。
    胭脂下苍白的脸庞又变得红润起来,她轻抚发髻,透着万种风情,接过王太医的药方,赏金百两。
    第2章
    送走了王太医,苏皖擦去了脸上的胭脂水粉,换上了一件素白的衣衫。
    太子不喜浓妆艳抹的女子,她自是知道的。
    只不过在脆弱的时候,总喜欢用那厚厚的脂粉遮掩住内心的惧怕与忧愁。
    她轻抚着肚子,依靠在墙上,望着窗外天边的云彩,心道:还好有了身孕,只要平安诞下灵儿,那下辈子便有了指望,至少这屋里有了个说话的人。
    顷刻间,仿佛全身充满了力气,整个人明媚起来。她让膳食房蒸好太子最爱的米粉鸭,准备中午亲自送去。
    想到昨夜自己因为太子一句醉话而置气,苏皖不由地摇头笑了笑,自己这十年都忍了下来,又何必在意这一时的悲愤呢?
    毕竟,这个男人,是当年自己求来的。
    能和心中的战神同住一个屋檐下,是自己赚了。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苏皖一袭白衫,头戴碧簪,提着食盒,坐在马车内,奔向大理寺。
    马车颠簸前行,苏皖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她轻抚食盒,眉头紧蹙。
    八皇子意图谋反,竟是阿姐去太后那儿揭发,陛下让太子在大理寺亲审八皇子,到底有什么用意?
    一连串的疑惑让苏皖的头痛得厉害。
    她闭上眼,用右手揉着太阳穴,思绪千回百转。
    “太子妃莫要思虑过深,现下还是保胎要紧。”老嬷嬷提醒道。
    苏皖点了点头,依靠在马车上缓缓睡去。
    到了大理寺,苏皖想给太子一个惊喜,让下人不要通禀,提着食盒向里走去。
    她推开门,竟看到阿姐身着白衣,头戴碧簪,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向太子说些什么。
    而太子的眼里竟是无限的温柔与心痛。
    苏皖紧紧地捏着食盒,她从前只是知道太子殿下喜欢自己带碧簪、穿白衣,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这样的自己,全当是他喜欢素净的人儿。
    如今,才明白,殿下的心里一直记挂着阿姐。
    只要和阿姐又七分相似,便能讨得殿下的欢心。
    苏皖苦笑,这些年自己终究是沾了阿姐的光,占了她的便宜。
    “阿姐,你也在?”苏皖轻笑着走了过去,将食盒中的粉蒸鸭、糖醋桂鱼、凉拌黄瓜端在桌上,“咱们姐妹许久未见,不如一起坐下用膳?”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来我当值的地方吗?”太子面露不悦。
    苏皖也不恼怒,夹了一块粉蒸鸭放在碟子里:“今日王太医来诊脉,说妾身有喜了。”
    站在一旁的苏蔽浑身一颤,向太子盈盈一拜:“殿下,妾身家中还有要事,就此别过了。”
    说罢,便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我送送你。”太子连忙追了出去。
    苏皖端着碟子,碟子里的粉蒸鸭已经凉透。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难道殿下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将碟子放在桌上,满腔的悲苦再也忍不住,一滴泪重重地砸在桌上,四溅开来。如同她那坠入深渊的心,已然破碎。
    中午,炙热的阳光透着门框照了进来,洒在苏皖的身上,她没觉得一点儿温暖,反而抱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