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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我躺在床上听见她大喊:“一大早的鬼吼鬼叫个毛线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这一嗓子,让本来躺在床上刷着微博的我差点把手机砸自己脸上。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给她点赞,对面的一老娭毑用更洪亮的嗓子将她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我隐约记得,老娭毑是这样说的:“细妹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九点了,‘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你是怎么好意思还说我们吵得?”
楼下有一散步的老嗲嗲接过话头,语重心长的教育着楼上的年轻人:“旁边工地上都开工了好几个小时了,该起了,细妹子。”
他这边一说完,楼下又有一声音响起,沧桑的语气里含着恨铁不成钢:“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像样,这都要吃中饭了,还在睡。睡就算咯,还嫌别个吵,不像样,真是不像样。”
“这要是到我们那个时候,现在都挖了几亩地了。”
“是啊,我们那个时候都是天没亮就起来。哪个敢睡到这个时候还不起来。”
“就是,真的不像样。”
.....
因为小姐姐这一嗓子,楼下瞬间就热闹了起来,老人家讲的都是老长沙话,谈论起来很有在家被长辈训斥的意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人家声音一个比一个大,我住二楼是听的一清二楚,我想应该也不妨碍三楼的小姐姐听清楚的。
待在长沙多年,虽然老长沙话比较难懂,可我却还是听的懂一些。楼上的小姐姐就算听不懂,听语气也应该能听出不是夸她。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若是小姐姐能听懂,估计脸都得气绿了吧。
这显然还是一群有文化的老娭毑和老嗲嗲。
我从床上爬起来,偷偷的往楼下瞄了一眼。
这一瞄将我吓了一跳,楼下小区广场那三三两两一群的围坐了一圈老人家,老娭毑老嗲嗲没得五十个,也有三十人。
个个盯着我楼上,一人一句的简直就是大型座谈会现场。
楼上小姐姐估计也是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被吓得不轻。那很有气势的一嗓子后,再也没有了声响。
同时庆幸,幸亏我刚刚来的时候,没有如此莽撞。
害怕被楼下的老年团围攻,然后成为小区名人,我瞄了一眼赶紧将窗帘拉上。
楼下的讨论又持续了五分钟终于落下了帷幕,然后新的戏曲又开始登场。
往往这种时候,那些老人就让我觉得有个词和他们特别配:百花齐放。
小时候我也跟着家里的老长辈听过不少花鼓戏,但一直觉得吵,还听不懂词。
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我一直都不喜欢这种东西。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总是看着那些老人家活力四射地唱着那些戏曲,我竟然也习惯了这些曲调,甚至自己还能哼出一两句来。
这些戏曲相对于这些老人家就相当于流行音乐之于我们,都是他们岁月的见证,也是一个时代的见证。
它们也是文化,也是艺术,它们需要肯定,需要传承。
我被《刘海砍樵》给喊醒,人还有迷糊,却已不像最初听到的那般狂躁。
我躺在床上静静的地着,直到一曲完毕,我才爬起来,把我扔在另一头的手机给捡了回来。
打开一看,许弋竟然回了新消息。
消息收到的时间是08:06。
上面写着:没什么事。
五分钟后,他又发来一条信息:就是突然想起了你。
我看着他的消息,本已经释然的我呼吸变得有点压抑。
按我一贯的习惯,他这样说我们的聊天就到此为止了。
我这个人一向决绝的很,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再回头。
对事如此,对人更如此。
所以,自从我提出分手,他回答“好”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更不会去和别人打听他的消息。
可是这次我却犹豫了。
沉默许久后,我给他发送了一条信息:真的没事?
这次他回的很快:嗯,没事。
发出了那一条信息,再发一条对我来说好像要轻松了许多。
我问:最近怎么样?
他依旧回的很快:还好。
如此对话,我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倒是他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以后应该会一直留在四川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点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问:不再回来了吗?
他说:嗯,我爸妈也在广东定居了,以后应该很少会回老家了。
我:哦。
他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我也不知道该再聊些什么。
十分钟后,他都没有再回复。
我知道,我们的这次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外面的戏曲换成了一首我说不出名字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