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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却始终朝着更坏的方向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展,像是老天爷故意惩罚他,最后变成彻底割裂的状态。
    钟可可和他摊牌的那天,生平第一次指责他。
    她说他很自私。
    凭什么他想,她就要跟着他走。
    还说万一他出事,她要怎么办。
    之前笃定好的想法,被这两句话毫不留情地引爆,原本构建好的信念在这一刻坍塌。
    回到童安,姜遇桥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但无论是下乡支援,还是连轴转地做手术,他的苦闷都没有减轻一丝一毫。
    那些日子,他经常做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八岁的姜莱站在血泊中无声无息地望着他,转过头,同样八岁的钟可可牵着他的手,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直到他从楼上摔下来。
    沉睡了好几天。
    醒来的那一刻,也是黄昏,如同他在榕城病倒的那个晚上,姜遇桥脑子里空荡荡的,却唯独浮现出钟可可的脸。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梦到过姜莱。
    他也终于明白,梦里姜莱的眼神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向他求救,抑或是让他留在回忆里,更像在告诉他,你要好好活着。
    为了我。
    也为了妈妈。
    吴主任是在当天就得到姜遇桥要辞职的消息。
    两个人单独在办公室里谈了很久。
    科室里的其他人都跟着莫名紧张,有的小护士甚至还听到了吴主任发火的声音。
    但无论是软还是硬,姜遇桥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去颐夏。
    这个消息刚一传出来,众人私底下立刻展开热烈的讨论,有人说姜遇桥不知好歹,吴主任和院长那么器重他他都不领情;有的说是吴主任对他太苛刻了,那么多的手术都压在他身上,肯定吃不消;还有人猜,是院里给的条件不好,姜遇桥的水平显然已经超过普通助手,可工资却实在少得可怜,但无论怎么讨论,都没有改变姜遇桥离开的事实。
    按照规矩,姜遇桥起码要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但院长得知情况后,也不想再为难他。
    就这样,没多久他就来到颐夏,并顺利来到颐夏市二院工作。
    为了离钟可可近一点,他在传媒大学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本想再稳定一段时间,找个机会去见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
    相比之下,更为意外的人是钟可可。
    在这一刻,她的脑子像被浆糊糊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运转,只是凭借本能地捏着外套的一角,眼睁睁看着姜遇桥朝她走来。
    白大褂下,男人身穿剪裁精致的黑衣黑裤,衬衫的扣子扣到领口最上方,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随着布料的剪裁,精瘦的腰线隐入深色系的皮带之中,将清越的身姿凸显到极致。
    两个月未见。
    姜遇桥的头发剪短了许多,气质更为禁欲清冷,唯独看向她时,眉眼低垂又专注,眸光中分明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像在克制。
    又像在暗潮涌动。
    对于钟可可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
    她从未幻想过有一天会在这个城市与姜遇桥重逢,事实上,从姜遇桥那天撒开抱着她的手的一刻,她就已经认定,两个人的故事已经结束。
    姜遇桥那样处在山巅的天之骄子。
    不会为了她来到半山腰。
    那场她从八岁就开始做的美梦,也许早就应该画上休止符。
    抱着这样的想法,钟可可日复一日地过着崭新的生活,也试图在每个思绪空白下来的瞬间,努力擦掉脑海里关于他的身影。
    却怎么都没想到。
    姜遇桥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她面前。
    甚至,他还抬起手,像是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想要揉她的头。
    钟可可眉心一跳,第一时间避开。
    姜遇桥的手就这样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
    望着眼前小姑娘紧绷的粉唇,还有别开的视线,姜遇桥喉结滚了滚,将手习惯性地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状似不经地开口,“你怎么在这。”
    依旧是熟悉的语气。
    还有那该死的好闻的柑橘香。
    钟可可微微吐出一口气,努力装作平静的模样,抬头与他对视,“我还想问你。”
    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到姜遇桥胸前的名牌,上面清晰地印着两行字——
    【颐夏市第二人民医院姜遇桥】
    不是做梦。
    姜遇桥的确是姜遇桥。
    她确实在颐夏遇见了他。
    似乎猜到她会这么问,姜遇桥轻扬唇角,看起来心情不错。
    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敛了敛眉,所答非所问,“刚刚那个叫付滢的女生,是你朋友?”
    钟可可下意识就顺着他的问题回答,“嗯,我大学同学。”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来到姜遇桥的目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要我来找你,把钱还给你。”
    付滢的医药费包含了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
    当时姜遇桥见她比较无助,没想太多,就替她垫付了。
    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反倒促成他和钟可可的偶遇。
    姜遇桥眼底蕴含着清浅的笑意,双手插袋,悠闲地倚在另一撇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钟可可,“好啊,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