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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姜遇桥的外公没离世时,两个人还能经常在一块下象棋,但现在,就只能在院子里浇浇花逗逗鸟。
也是在外公去世后,姜遇桥才开始住宿舍。
偶尔有需要,才回一次家。
钟可可莫名想到那间空荡荡的房子,仰头看他,“遇桥哥。”
姜遇桥低头,嗓音夹带着微醺后的柔和,“嗯?”
钟可可眨着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爷爷。”
小姑娘清澈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赤诚,如同年年岁岁间,她每一次稚嫩的抚慰。
姜遇桥心间有块暗不见光的地方,微微塌陷。
但他还是拒绝了,“太晚了。”
尽管猜到他会这么说,钟可可还是有些失望,她垂着小脑袋,踢着地面上的石子,喃喃道,“可是爷爷很久都没见到你了,很惦记的。”
“……”
“学业虽然忙,但也不能不回来啊。”
怕她再说下去,就要上升到没良心的地步,姜遇桥无奈地抬起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没说不去,明天。”
听到这话,钟可可立刻扬起笑脸,“真的吗?那我明早叫你过来吃早饭!”
姜遇桥点头,“上去吧。”
被他一催,钟可可再度垮下脸,“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吗。”
姜遇桥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稍微喝了些,头有点痛,本想早点回去洗个澡休息,但见她这样,只能耐着性子问,“你想怎么样。”
他这一问。
钟可可张了张嘴,反而词穷。
其实也不想怎样,就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多看看他。
没忍住,钟可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让你多回我微信,不要我发十条,你才回我一条,这样我很没面子,像个舔狗。”
听到“舔狗”,姜遇桥眉心微蹙,“什么狗?”
提到这俩字,钟可可就来气,“是舔狗,卑微的舔狗,卓亦凡就是用这两个字羞辱我,我才用脏水泼她的。”
倒是没听过这个解释,姜遇桥哭笑不得,“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你才惹事的?”
钟可可想了想,觉得这个锅甩得好。
她点点头,“对啊,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耍赖,姜遇桥看了眼手机,长话短说,“多回你信息可以。”
钟可可眉梢一喜,像只捡到果子的小松鼠。
谁知下一秒,姜遇桥便恢复那副水波不兴的模样,“但条件是,这学期的期中考和期末考,你都要考进前三百。”
“……”
钟可可瞪着眼睛,“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就算她成绩最好的那段时间,也才三百多名,让她考进前三百,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
姜遇桥神色并没有缓和,“钟可可,你高三了。”
这话和语气就像个预警,原本还想撒泼耍赖的钟可可瞬间安静下来,表情称不上好看。
姜遇桥盯着她的模样,微微俯下身,与她视线相平,“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钟可可垂着头,静静听着。
感觉耳畔和双颊火烧火燎的。
一半是因为姜遇桥的声线太过磁性,另一半,是因为羞愧。
“如果现在努力,还来得及,我不要求你考上什么名校,但最起码冲个一本,还是有希望的。”姜遇桥把所有耐心都拿了出来,“也不要和卓亦凡产生无用的矛盾,或者把有限的时间花费在我身上。”
“这是你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年。”
“所有人都得避让。”
其实这些话,在学校的时候,姜遇桥就想对她说,但顾虑到她的面子,就一直没说,而当下,是最好的时机。
他希望她能认识到高考有多重要。
不希望结束那天,她再后悔。
钟可可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也确实意识到,自己有多不着调。
安静了几秒,她乖巧点头,“我知道了,遇桥哥。”
姜遇桥直起身,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天冷了,回去吧。”
钟可可没再逗留,转身朝大门走去。
却在开门的前一秒,转过身,朝前方的那道身影喊了一声,“遇桥哥。”
走到榕树下的男人停下脚步。
院子里,路灯昏暗,光线凉薄,却依旧掩盖不住他清隽挺拔的身形。
钟可可心跳速度加快,拳头微拢,“我会考到前三百的。”
像是下了好大决心,她往前走了两步,提高音量,“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天晚上,钟可可第一次乖乖喝了爷爷煮的热牛奶,在十一点前爬上床。
临睡前,她给周明月发了条信息:【从明天开始,你爹我要好好学习,目标是考进前三百!】
周明月:【……】
周明月:【乖儿子,别做梦。】
如果是平常,钟可可一定和她大战三百回合,但现在不一样,她要养精蓄锐。
可能是热牛奶的作用,这一晚她睡眠出奇的好,还做了个美梦,梦里,她上了大学,穿着漂亮的白裙子,和姜遇桥手拉手走在草坪上,俨然一对甜蜜的情侣。
然而,就在两个人马上要接吻的时候,她被桌上的闹铃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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