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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殊沉默无言,奉善临走前奉劝他:“反正一开始你也没打算爱上他。结局如此,不必介怀。”
    江殊点头,将元珠玑那张绝笔信撕得粉碎,喃喃说了两句:“我不是你的三郎,我是江殊江念初,我还是冯家唯一的希望。我不是肖峄阳。你知道吗?元澈……”
    破碎的纸张飞扬起来,乘风而上,奔赴各地。隐匿于暗处的景山月走了出来,捻住了一个碎片,问着玉瓶中的一个小红点说:“你说,他到底有没有爱上过你?”
    红点没法回答,它已经奄奄一息了。
    景山月心中惆怅,又有些庆幸:“幸亏先前给了你一颗朱砂痣,否则此次,你还真的会万劫不复了。走吧。我带你回地府结束这一切吧。你呢,就好好地重新再活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这里的结局又仓促又粗糙,但结局只能如此,不是宿命的原因,而是我想赶尽结束。第一世才写了十二章,这一世没准备好,超了好多,太冗长了。如果觉得很不合适的话,我找个时间把前面有些矛盾的大改一下。哈哈哈。
    ☆、我是你爹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信音。君心负妾心。
    怨呜琴。恨孤衾。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
    被浸湿的红尘萦绕不绝,细细嗅来,只觉大梦初醒。
    元珠玑和赵云中纷纷睁开眼眸,细密的雨声不绝于耳,透过昏沉的天色,他们可以望见窗外的滂沱大雨。江念初的鬼魂已不见了踪迹,唯有面前端坐着的黄尤,他手上正把玩着那块历经风霜的长命锁。
    元珠玑见赵云中两眼怔怔,双拳紧握,便伸手抚慰道:“昔年往事,不必介怀。”
    赵云中长叹了口气,握住了元珠玑比他小巧的手,舌尖翻滚,也只挤压出一句:“是我的错。”
    黄尤说:“你真不用介怀。江殊心中郁郁,潦草地活了两年,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江家的血海深仇,沦落到无人可继的地步。这都是因果报应。你的债,早就还清了。”
    元珠玑问他:“江念初呢?鸾奴许是惧我们事后算账,跑便跑了,他怎也不见?”
    “我送他投胎去了。人间这些年,他也吃够苦了。”黄尤说:“那颗聚魂珠救了江念初的命,同样也害了他的命。这百年间,他魂魄不散,又不忍见母亲终日受地狱之苦,便吞了她,一体两魂,这般之下,也算是他偿还的债了。”
    人活一世,哪能清清白白地来去呢?走了黄泉路,登了望乡台,饮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债或是恩,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一世又一世的,不过是在人间无尽地沉浮罢了。让人珍视的,也就是重逢的那几分感动。元珠玑不记得许多事,没什么故人。来过的几个人,都行色匆匆,以后或是不能再见了。这般想来,他心中便是无尽的唏嘘。
    黄尤将那把长命锁还给了元珠玑。元珠玑接过后,怀念了许久,将其与古琴挂在了一处。他歪着头审视,帷幔之中,望着倒有几分韵味。
    元珠玑还是不懂:“景山月为什么会帮我。想我与他也没什么瓜葛,哪能值得他这般费心费力?”
    黄尤犹豫一阵后透露道:“他这只狐狸精,最是喜欢赌。你那一世不过是他与秦广王的赌局罢了。他许是良心未泯,想着怎样都不能让你魂飞魄散了。你不用太过感恩,这本也是他该做的。”
    关于奉善,黄尤并没有说太多,只提醒元珠玑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莫要多问,省得招惹祸事。
    雨过天晴,山水间景色更清明了。黄尤起身告辞,并拎走了元珠玑的一条鱼。元珠玑正要去追,赵云中忙拉着他一阵上下其手。元珠玑骂他无耻之徒。赵云中不管他的挣扎,只觉得心中无尽的自责和歉意,只想立马抱着元珠玑好好偿还。
    一番酣畅淋漓的“吱呀吱呀”后,赵云中又捏着耳垂,跪在了新买的搓衣板上。忙着拆被套、洗被套的元珠玑望了一眼因缘际会符,不免有些抵触。若是每遭都要被这般疼爱,他还是想尽快了结此事。不是说他不乐于其中,而是万事不该这般无度,他许多事务都没时间去做了。
    “娘子,莫急。”地上的赵云中还有脸开口说话。
    元珠玑低头瞪他:“你喊我什么?仔细你一身皮!唤我元澈。”
    “好的,娘子。”赵云中嬉皮笑脸,丝毫不知过错。他被元珠玑不痒不痛地敲了脑袋后,还乐此不疲,“我唤你娘子你害羞,你便嗔我一声‘相公’吧。”
    元珠玑不理他,转身欲走,却被跪着的赵云中拦腰抱住了。赵云中也不知生前做的是什么营生,竟生得这般高大,哪怕跪着,一张脸都能埋到元珠玑的后腰上。
    他有些哽咽地亲昵着:“我们以后都别闹了。我不想你再受苦了。”
    元珠玑温柔地拍了拍腰间的大手,一口答应了。
    土地庙并不森然,倒是有几分烟火气,午后清风杨柳下,确是个休闲的好去处。怎么争说,血光刀影也波及不到它。可万事总有始料未及,当意外发生,我们只好感叹世事无常,再奉送老天一对中指。
    这厢,元珠玑正在奋力地从井中提水,前堂便传来赵云中的惊呼声。
    元珠玑手一松,满桶清水坠入井中,溅起波涛汹涌地涟漪,与那厢的打斗声恰恰重合。他冲到堂前,只见威严艳丽的飞鱼服晃眼而过,光影之中,唯有绣春刀的锐利锋芒。赵云中竟有些不可抵挡,只能狼狈地东躲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