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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珠玑忙鞠躬道歉:“啊!是我的错,先……先生没事吧?”
书生说:“你看着很面生,你不是端州府衙的人?来寻人的?寻谁?”
元珠玑觉得这书生有些无礼,但好歹自己撞了他,也不好扭头便走,就说:“家里人。”
书生上下打量他一遍后,断言说:“你是戏班子出来的吧?唱花旦的?”
元珠玑蹙眉而视:“你怎么知道我是伶人?眼睛不大,眼神挺毒的。”
书生被逗笑了,这小花旦看着老实,其实也是伶牙利嘴的。
“你走路的身段看出来的。”他挑眉说,“就少年来说,你太妩媚了。”
元珠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说:“公孙策。你也可以唤我束竹。你来寻谁?”
“我说过了,我来找家里人。”元珠玑摆了摆手,“走了,没空理你。”
公孙在身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元珠玑没有回答,反正没事也不会再和他见面。纠缠的人多了,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这个书生看他眼神,让元珠玑有些心惊,他自然不想与那书生有过多连系。
元珠玑找到江殊时,整张脸都明媚起来了。江殊正要给卷宗室落锁,就被元珠玑从后面搂住了。
他有些无奈:“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回去呢。”
元珠玑说:“担心你啊。你都一晚上没回来。”
江殊锁上门,放好了钥匙,转身拍了拍元珠玑的脑袋:“瞎操心。好了,可以走了。”
元珠玑抬眼望着江殊漆黑的双眸,在波光的倒影下,他惊人地发现自己的眼神竟然与方才那公孙策的一般无二。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爱恋中带着些探寻,像是在烟雾弥漫的时间之海上,固执地搜寻着回忆。元珠玑困惑了,他一直是这么爱着江殊的吗?
“元澈。”江殊皱眉,“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你总是这样,看起来不太聪明。”
元珠玑被他给逗笑了,不抱着他了,而是握着他的拇指:“走吧,我们回家。”
江殊突然停住,忙说:“啧!我这记性!包大人要的那封信我给锁里面了。元澈,你等会。”
元珠玑点头,自顾自地踢着石子等他,有些百无聊赖。
一只青色的蜂鸟越过树梢飞上了屋顶,这让元珠玑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悸,他下意识看向了卷宗室紧闭的窗户。
忽然,卷宗室内木柜倾倒的响声随着江殊颇为焦急的呼救一起传了出来,元珠玑顾不得许多,踏着鬼魅的阴风,瞬间冲了进去。
只见江殊与一个正要抽刀的蒙面人扭打成一团,形势危急,他逐渐有些抵挡不过。元珠玑带着残影冲了过去,拉开了江殊,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刀。
蒙面人手上握着一卷密封的案宗,不耐烦地看着元珠玑二人。他没想到外面居然还有一个人。元珠玑面上已经现出了鬼相,浑身上下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气质。蒙面人也有些顾忌,当即冷哼了一声,狠话都没放就跃出了窗户跑了。
江殊愣了片刻后,忙跑到门口,冲天大喊:“有贼啊!!!抓贼啊!!”
顿时,端州府衙一片混乱!
元珠玑问江殊:“丢了什么?很重要吗?”
“马忠的帐本,也不算是很重要了。反正其他的证据也够让他死几百次了。”江殊忙拉着元珠玑问,“你受伤了吗?没事吧?”
元珠玑说:“我早就死了,哪有什么有事没事的?这身体本也不是我的,你把它剖开了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江殊很是复杂地点了点头,对元珠玑说:“没事就回去吧。我去跟包大人告假。”
元珠玑说:“一起去吧。”
这个贼来得有些蹊跷,包大人觉得很有可能是京城那些人干的。毕竟那帐本牵涉极广,若是要展开调查,不知有多少高官要人头落地了。
此事让包拯甚为恼火,脸色也比平时黑了许多。不过面对江殊时,他还是尽量和颜悦色。
公孙策看着元珠玑得眼神太无遮拦了,包拯都发现了端倪。元珠玑和江殊走后,他警告公孙策:“你别又犯病了。”
公孙策问他:“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初月吗?”
包拯白眼珠子翻得十分显眼:“他是个男的!而且两个人除了都是唱戏的,哪儿像了?公孙,你真是魔怔了。”
公孙策摇头,很坚定地说:“不。”
随后他叹息说:“要是我和初月的孩子还活着,也该是这副模样吧。”
包拯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父子之情。
公孙策十分嫌恶地瞪了包拯一眼:“包黑子,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包拯咧开嘴,露出一排雪白的大板牙,尴尬地笑了两声。
☆、听戏
“然后呢?他家是不是有专门的宝库来囤积金银珠宝?这么有钱,他肯定长得肥头大耳,肚子兴许比身怀六甲的妇人还大呢。我们那的财主就长这样。”
“我不知道,又不是我去抄家的。你往右挪一点。对,再挪一点,好了。“
午后微风拂过,带着暖融融的阳光,慵懒了整日的时光。元珠玑悠哉游哉,没骨头似的瘫软在草地上。阳光撒在他灰黑色的眸子上,像是投入了无波的深井中,悄无声息。他救活濒死的江念云后,就再没了精力玩耍,只想躺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