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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似提前喝了孟婆汤般,生前事一概不知,只记得自己叫元澈。赵云中几乎是脱口而出给他取字珠玑,意为华灯倾国拥珠玑。便是如今的元珠玑。
说到底,赵云中就是个色鬼。
可这着实是一件怪事。他们二人并未饮用过孟婆汤,缘何会忘记前尘往事?
赵云中终是有些好奇,他问黄尤:“你当如何做?”
黄尤掏出张黄符递给赵云中,叮嘱道:“这是因缘际会符。你只需将其挂在床前,前尘往事,它会领你悉数找回。”
赵云中狐疑地打量了这张黄符,并无特殊的灵力波动,他并不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妖怪。
黄尤劝他:“你便试试,若没效果,我便听从你的发落。你也没甚的损失。”
赵云中问他:“为何帮我?”
黄尤感慨道:“这都是命啊。”
莫名其妙,这和没回答没什么两样。黄尤笑他:“男儿郎,缘何这般优柔寡断!?”
赵云中收下黄符:“自然是小心为上。我且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根脚为何?”
黄尤犹豫着回答:“单尾红狐……吧。”
这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哪只狐狸精不是妩媚动人貌美如花的?若说元珠玑是只狐狸精倒还有几分可信。黄尤?怕是只豺狼成精吧。
☆、鸾奴
赵云中平安归来,元珠玑便放心去记账了。
元珠玑喜欢茉莉,赵云中便在路上摘了两捧,小心地放在了盛水的花瓶中。
庙内被元珠玑打扫得一尘不染,与赵云中初始三年时的光景大不相同。
赵云中生性喜惰,刚坐下就被元珠玑赶去干活了。
眼见着要入夏了,赵云中听从元珠玑的安排,把家里的被褥棉衣都搬到土地庙外去晒了。
神仙不知光阴,却也入了红尘。他们二人过着普通夫妻的生活,日复一日地待在陵江这十里地界中,如今已是第八十个年头了。
赵云中的兄弟很多:东山的黑熊精兄弟二妖、南河的蚌精女妖、西窟里的蟒蛇怪夫妻、北崖的松树老头、还有临近的各路山神土地,没有一个不认识赵云中的。
每年天官都会收取各地登记在册的妖怪们的信仰,妖怪们将此称作租金,赵云中负责的便是陵江此地。妖怪们的信仰,都是通过在人间行善积德积攒而来。勤奋些的会有富余,而惰懒如赵云中这厮的,便凑不齐当年的信仰。
赵云中没少对这些兄弟宽宏大量,如果不是元珠玑在他身后当恶人,怕是上头早就责怪下来了。
元珠玑一边将赵云中此番收来的信仰入账,一边不停地数落他。赵云中虚心接受批评,但下次还敢。
记完账,赵云中要和元珠玑亲热会,元珠玑拦住他说:“先不急。今天你走不久,有个姑娘来我们庙里求姻缘。我看她福薄命浅,怕是要孤寂终老了,便没有接下她的信仰。”
赵云中把玩着元珠玑的手指,很是费解:“求姻缘她去月老庙啊。来土地庙求甚的姻缘?我可管不到。”
元珠玑说:“她出自勾栏之地。月老庙香火又旺,人多事非,她想必羞于前去。再加上她已徐娘半老,此番想必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个人有个人的因果,这怕是她前世的报应。”赵云中覆身压住元珠玑,在他的耳边挑逗似地恳求,“别说外人了。元澈,咱们都好久没亲热了。人家柳兄整日被他娘子缠着,都快醉死温柔乡了。你说怎么能这般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呢。”
元珠玑挣扎不过,笑骂道:“你总这般白日宣淫。柳瘦杆和他娘子是蟒蛇,那么长的发情期你跟他们比?”
说什么都不能说男人不行。元珠玑犯了大错。
赵云中立马兽性大发,对着元珠玑就上下其手:“我让你看看我能不能跟他柳瘦杆比!元珠玑,你怕是不知道我的能耐!”
元珠玑被赵云中挑逗得□□渐起,二人当即一番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赵云中本该适可而止。他今日却使坏着多玩了些花样。一般在床上是赵云中做主,下床之后便是元珠玑对赵云中生杀予夺。
事罢,赵云中便跪上了家法。
元珠玑见家法愈发圆润光滑,便盘算着什么时候再换一块新的。那张因缘际会符也因刚才的宽衣解带掉在床上,正好被元珠玑瞧见。赵云中便将黄尤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达给了元珠玑。
元珠玑犹豫着问他:“你相信他吗?”
赵云中说:“他那话说得没错。不管信与不信,试试总没甚的损失。”
元珠玑沉默了会后,盯着赵云中:“赵昀,你还记得你死时多大年纪吗?”
元珠玑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赵云中不记得,他摸着自己的脸说:“看模样,莫约是弱冠了。怎么了?”
“弱冠了。”元珠玑欲言又止。
赵云中很少见元珠玑这样。他担心元珠玑是有什么心事,却听到元珠玑犹犹豫豫着说道:“人间这般年纪,怕是已经娶亲了吧。”
愣了片刻的赵云中恍然大悟,笑得开怀:“元澈,你这是……吃醋了?我何德何能?哈哈,你这坛醋可迟了许多年。还是说,这些年你都这么醋着?”
元珠玑被赵云中笑话,有些恼羞成怒。他愤然地看着赵云中,语气有些嗔怪:“许你有亲事就不许我有了?我这模样,想必死时才十七八岁,也不定说了娇妻美妾,只便宜了你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