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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7

      床铺正中,又给人家盖上一层被子,勉强算是遮掩遗容。如今,床面上鼓起着一团雪白的圆包,标间里配备的两叠枕头放置于圆包的上方,正接着尸体脖颈的断裂。    郑嘉禹手指微颤,轻轻地掀起了一边的被角。    尸体被砍了头……可他还是想再看一眼。    他现在必须得看着她,感觉到痛苦,他才能同时安心。    却没想到,厚重的被褥一点点揭开,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并非对方歪扭青白的手臂,而是……一双眼睛。    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郑嘉禹心脏猛地一跳,大脑缺氧,血液循环几欲凝滞。他着实被狠狠吓懵在了当场,手上松开,被子顺势落下,遮住了里间骇人的场景。然而,惊悚的画面给人带来的冲击性太大,他眼前一片恍惚,似乎还闪烁着方才所见事物的余影。    那是一颗头。    被子里,藏着一颗头!    马尾高高绑在脑顶,上挑的眼角,略显凌厉的五官……    哪怕只是快速晃过的短短一眼,郑嘉禹也不会认错。    不是杏杏……不是杏杏!    他手脚发凉,死死闭了下眼睛,沉静片刻,才又犹疑着拽回了被角,一个深呼吸后,将其狠狠向上扬开!    无头的尸首安然地躺在床铺中央,双手交叠,抱于腹部。十多个小时过去,血液干涸,温度冰冷,然而肌肤的颜色却不知为何,奇异般地仍然维持着健康的色彩。在它被黏合起来的臂弯当中,圈着一只双目大张,歪斜着的脑袋。    窗外的天色暗了,可天花板上的灯光很亮。    亮得刺眼。    对方的五官清楚明白地展示在他的眼前,一点混淆的可能都没有。    乐珊。    怎么会是乐珊?!    郑嘉禹向后倒退一步,没能站住脚跟,重重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虚弱地拿手掌撑住地面,眼神懵懂地四顾,忽然注意到了床底下的缝隙中,有一处光线被阴影遮挡,似乎塞了什么东西。他身体前倾,趴下身子,伸出手臂去掏。    质感丝滑,像是布料,拿到眼前一看,真的是衣服。    紧身的七分裤和短款露腰的不对称上衣……里面还包着一把刀。    乐珊的佩刀。    是了,早上看到尸体的时候,它只是穿着杏杏的裙子……可是缺少了头颅,其实根本无从分辨是谁。    死的……是乐珊?    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在杏杏的房间里?为什么要打扮成杏杏的样子?    是谁……是谁杀的?    郑嘉禹心里一阵慌张,他的思绪瞬时混乱了,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自处。好在脑中又有根紧绷的弦,似乎就为着这样一刻早做了准备,最先反应过来,开始不断地在向自己强调——    除了乐安时,还能是谁?    他们乐家这两脉夙有积怨,乐安时杀乐珊,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吗?    这个想法一出,郑嘉禹的呼吸终于再次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没错,死的不是杏杏,这固然好……但,杀的是乐珊,乐安时同样死有余辜。    他……他没有做错!    饶是这样不停地在说服着自己,然而片刻过后,郑嘉禹还是站起了身,魂不守舍地向门外走去。    他掏出兜里揣上的房卡,那是他从乐安时身上捡回来的东西。    摁来电梯,上到十一层。    走廊里静静悄悄,天边只余下了一点光的影子。郑嘉禹找到乐安时的房牌,推门而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敢把灯打开。    黑着就不错,光……太刺眼了。    他开始翻找。    箱子里,抽屉里,桌上,床上,床底下,洗手间……    总得有点儿什么的。    刀,剪子,利器,喷漆,彩笔……    杀人的工具,涂鸦的工具,和案发现场有关的东西,总得有点儿什么的!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    哪里都没有找到。    郑嘉禹急得两眼发晕,满头大汗。    呼吸急促间,他猛然抬了下头,惊悚地发现这处房间的天花板上,居然也画着一层彩画。    相似的张牙舞爪,但是与陈列尸体时的那幅固定涂鸦不同,这回写的是一句中文。    一句质问。    “你懂什么?”    短短四个字,如毒蛇的獠牙,瞬间钳住了他的所有神经。    郑嘉禹瞳孔一缩,险些惊叫出声。    窗外的最后一丝亮色也被黑暗吞噬殆尽,浓稠的墨色如山般压下,罩在他的胸口,闷窒得有些发疼。    几乎快要被他忘却的记忆一朝回笼。    与此同时,自周遭这片无边的幽寂之中,窸窸窣窣,又爬过来很多细碎的低语。宛若趁他精神薄弱之时趁虚而入,带着旧日噩梦般的回音,一层一层地缠裹上来。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啊……”    “自诩正义……”    “自以为是……”    “几十年过去了,你们郑家还是……”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郑嘉禹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巴发干,嗓音沙哑,可鼻尖酸涩,眼眶却湿了。他跌跌撞撞地扶住身形,朝着门边的方向跑去,想要尽快逃离掉这处莫名出现的地狱。    然而目之所及,房间的布景刹那消失,只剩一片不分天地的墨色。下一瞬,霓虹样的光线穿透黑暗的缝隙,交错地从他身旁打过。无数条奇形怪状的薄影随着浮动的光晕向他涌来,直冲向他的心口!    咚咚咚!    郑嘉禹又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他拔腿就跑。    看不清前路,但是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他只能强迫自己不断地抬起双腿。    咚咚咚!    踩踏台阶的声音如影随形,贯天彻地,将他的周身感官都震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