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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乐好奇地走了过去。
这桥竟被珠帘轻纱从正中分为左右两边。
她们这头只能走到桥的右侧,而对面那头走上来就是她们的左侧。
这道帘子高约七尺,将左右完全分开来,两侧都互相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况。帘子上缀满珠子,走近便能听到清脆的碰撞声,悦耳动听。
“这位姑娘,这是做什么?”她向身边一位女子请教。
那姑娘亦是戴着相同的面具,把梁乐当作初来这灯市的游人。她指着右边桥上的人:“你瞧,我们等会走上去,将右手穿过珠帘,搭载=在那细杆上便是。”
她看了眼梁乐右手手腕上的藕色丝带:“你是有伴来的呀?那就更简单啦,等会你伸手,等你的同伴来找你就好。”
梁乐注意到她的目光,顺着看过去,这丝带有何寓意?
这姑娘手腕倒是干干净净,什么装饰也没有。她接着问道:“敢问这丝带?”
那姑娘边带着她往桥上走去,边说道:“独自前来的人没有带子,唯有二人同行的人才有。他们要找自己的同伴的,便会认真比较腕上系了丝带的人;若也是独自前来,则会选择没有丝带的人。”
见梁乐并不答话,她多解释了几句:“等他们从穿过珠帘的手找到你,就会取下你腕上的丝带。那时你就扯着丝带将对面人的手拉过来,若是你的同伴,你便卷上珠帘,跟他走就好。但若并非你的同伴,你便将带子取回,重新系上。
“至于我这样独行的,倒没那么多规矩。将那人手拉来看一眼,看中了就卷帘,没看中就撒开便是。”
所以说,李轲要从摆满了一道桥的手中找到自己?
自己也得靠他的手辨认他?
难怪她说靠衣服找人的时候,路口那女子说到时便知晓。
这衣裳果然没什么作用啊!
“要是没找对怎么办啊?”她不由得有些担忧。
“若是男子找错了,你取回带子便是。”那姑娘漫不经心地答道,想来找错的事也不在少数,“只是对你们腕上有丝带的,他们只能解开一回丝带,若是找错了,便没有再找的机会了。”
走到桥边,她似是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若是找错你的人,你亦觉得不差,跟他走也无碍。”
她说着,选了一处空下来的位置,站过去,等待那位有缘人去了。
直到将右手袖子挽起,将手腕穿过珠帘搭到那半人高的细杆上时,梁乐仍有些紧张。
他能不能找到自己啊?
要是找错了可怎么办?
万一他找到了,自己却没认出他的手,那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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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灯火通明,高挂的花灯各式各样,美不胜收。
可梁乐此刻却无心欣赏,她的双眸直直落在自己被帘子盖住的手上。
天气微微转暖,但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好在只是露一只手腕,不会有多冷,否则这镇子上的人可不得全都染遍风寒。
但她指尖已被吹得泛冰,虽然被珠帘挡着,她看不到,但估摸已经是白得吓人了。
李轲怎么还没找到她啊?
难道是她选了一个靠近桥边的位置,李轲还没走到这里?
她有些着急,甚至隐隐有了几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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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李轲同样焦急。
本以为到了路的尽头就能见到梁乐,可竟然还有一道帘子。
他比梁乐走得快许多,即便是打听了这桥的用处,也并未耽误多少时间。是以他走过第一遍桥的时候,根本没有找到梁乐。
耐下性子,他想到梁乐许是走路慢了些,只好重新再找一回。
面前是半遮半掩的珠帘,数只纤纤素手穿过琉璃珠搭在细杆上。乍然望去,腕上的藕色丝带随风飞舞,仿佛在招呼着,邀请着。
但李轲此时没有闲心欣赏,他眸光冷凝,扫过一排皓腕。
她腕上有丝带么?
在他们分别之时,还未戴上。她那般粗心,便是真得了根丝带怕是也不知道是何作用。
这么想着,他复又仔细每一只手腕,并不以上头的丝带与否分辨。
行人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不少人已经扯下姑娘手上的丝带,珠帘亦是随之卷起。
他的阿乐会在哪儿?
是否会有人抢先一步取下了她腕间的系带?
若是有人在这儿直接牵起她的手……
只是蹦出这个念头,他就感觉心间有止不住的戾气溢出。
两侧的火光耀眼,他狠狠将双眸合上。再次睁开之时已是一片清明。
她在等着自己。
那些手,有纤有侬,肤色亦是俱不相似。
但没有他的阿乐。
不少男子被混乱的景色迷住,即便知晓这并非他们同行之人,似是也要控制不住手地朝那丝带伸去。
帘后究竟是谁,手的主人是谁,仿佛一时之间也并非那般重要。
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便是了。
一阵柔风吹过,腕上垂下的丝带被吹高,似是送到了李轲的手边。
他侧身避开,垂眸望去,那只手指如削葱根,甲盖圆润,瞧着便是位曼丽女子的手。
只看了一眼,他挪开视线,不是她。
目光随着他的侧身落到了另一只手上。
搭着手腕的细杆被珠帘掩住,这手五指纤纤,仿若悬在风中,苍白透明,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似是都能看见,风一吹,仿是要随之晃动。
那丝带松松散散系在她的腕上,藕色的带身衬得她肤色更白,泛着柔和的光,软软地摆在他的面前。
系带垂落,不像旁的那般向他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