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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迹锋利明快,是他每逢讲课必带之物。
    他用力蘸墨,不假思索,笔走龙蛇,于竹纸之上书写数字。
    笔酣墨饱、力透纸背,不过几息,他便搁下手中笔,长喟一声。继而后退两步,满意地颔首闭目。
    梁乐离得近,站起身往前倾几分便能看见纸上的字。
    ——谁其传者疑方平,教我常作醉中醒。
    白夫子将写完的字摆于正前方,豪迈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娃娃们,把酒喝了,莫要拘泥于书院科举,借此机会,直抒胸臆罢!”
    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此刻酒置于眼前,夫子甚至在劝酒,加上充斥着整间学堂的甜腻桂花香气与莫名涌上心头的畅快。学子们只觉体内一股热血即将喷洒而出,胸腔发烫,取过酒杯便一饮而尽,要试试夫子所谓的“醉中醒”究竟是何感受。
    这样的气氛之下,梁乐亦是忍不住,伸手将酒杯端回手中。
    她望着身旁的李轲,方才抿的那口酒激得她双眸莹亮,眼含秋水一般。
    趁着李轲不注意,她举起酒杯与李轲手中的那杯碰了一下,瓷器相击,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响声。
    “干杯!”
    少年被她的动作吸引了目光。
    只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唇角上扬,喝了一大口酒,满是餍足。
    屋内是桂馥兰香,时浅时浓。
    眼前是如花笑靥,似真似幻。
    李轲想。
    ——尚未饮酒,他便已然醉了。
    第46章 文学城首发   好看的、特别的。……
    梁乐喝得不多,不像其他学子一般饮尽,只喝了半杯。
    只是这点子酒已经让她有些飘忽,握笔的手记不住那些规矩,五根指头亦是随性搭在笔身上,悬腕在宣纸之上肆意涂抹,毫无章法。
    她写了几句诗,又觉得笔迹不稳,不够好看。酒意上头,干脆扯了张新纸重来。
    没等她写点东西,身后的潘仁喊她:“梁乐,你怎么只跟李轲碰杯?”
    梁乐扭头,见潘仁正举着酒杯,似是把碰杯当作什么表示同窗情谊的大事,硬要她再喝一口。
    还在她思索的时候,李轲便举杯撞上了潘仁的手里的杯子,接着将杯中剩下的一半酒喝了。
    李轲主动要和我喝酒!
    潘仁还是第一回 被李轲如此重视,自觉二人情谊尽在酒中,心生豪迈,也不再惦记着梁乐:“李轲,我以为你只与梁乐关系好,今日我们便把酒言欢,当同窗好兄弟!”
    说着他还伸手拍了拍面前少年的肩膀。
    李轲只是不想让梁乐再喝酒才如此动作。他本想避开伸向肩头的手,但见潘仁确实一腔真情,再想想这些日子与他们的相处,借着酒意,竟也觉得这人值得相交。
    梁乐打量他们二人一眼,估摸着没自己什么事了,抓起笔准备继续涂抹写字。只是被潘仁这么一打断,她提笔忘字,脑中只觉得空白,想不出什么词句来。
    “李轲。”许是喝了点酒,潘仁这会又在她耳边一口一个“李轲”地叫着,和人说着话,把她也带得如此称呼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李轲结束与潘仁的交谈,转而问她是不是喝了酒身体不适。
    “没。”梁乐摇头,她也不知晓自己喊他干什么。她漆黑的瞳仁转了转,从桌面上的镇纸看到研好墨的砚台。
    心中有了主意,她抓过李轲的手,将自己握着的那支毛笔放进少年手中:“画画吧!”
    李轲将笔小心握住,免得笔尖上的墨不甚沾到梁乐素白的衣襟之上。与梁乐此时已然双颊泛粉不同,他即便饮了酒,一张脸也还是冷冷清清,白皙如玉,镇定自若。
    “想画什么?”
    他甚少作画。幼时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文房四宝,后来遇上了梁乐,遇上了徐夫子,一门心思都在念书上,更是没有时间琢磨这些与科举无关之时。是以仅仅在随着徐夫子游历的那几年中,前者见他闷闷不乐,这才将一身水墨丹青之技交予了他。
    这事他未与梁乐提起过,也从未在她面前作画过,却不知她如何得知他会作画一事。
    梁乐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脸,颊边有数道漆黑的墨渍,是她方才瞎抓毛笔沾到手上,后又蹭到脸颊的。李轲的问题令她思考半天,仍是没想明白自己想让这人画张什么样的图来,只好提出要求:“好看的。”
    只要是好看的画,她都喜欢。
    感觉自己提的要求过于简单了些,她又补充了句:“特别的,要别人都没有的。”
    李轲拿出块帕子想要将她面上的墨迹逝去,但松烟墨干得快,这会已经在她脸上留下几个手指印了。这种墨没有光泽,乌黑无光,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细腻,一张脸小巧得紧。
    学堂里头没有水,能沾湿帕子的只有面前的酒水。李轲将手帕打湿,轻轻擦了擦梁乐颊边的痕迹。
    桂花酿虽香,但酒味亦不算淡。酒气伴着花香一道,骤然飘至面前,梁乐皱了皱鼻子,被这味道刺激得向后躲去。
    好在李轲及时按住她的肩,才没让她稳不住身形而摔着。
    她的脸好滑。
    捏紧帕子的少年想到。
    原本漆黑的指印被粼粼的水光取代,令人忍不住细细探究这光从何而来。
    李轲收起帕子,将宣纸放平于桌面,便依着梁乐的要求开始作画。
    虽然这课是习字,但白夫子并不会介意他们究竟做什么,甚至有一回白夫子喝多了酒,现场作画,便过去了一堂课。
    桌面上只摆着墨,并无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