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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梁乐与李轲关系好,又看出来梁乐这会还没睡醒的样子,也没觉得李轲喂梁乐吃菜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觉得梁乐像三岁孩童一般幼稚,忍不住发出了嘲笑声。
梁乐被他这么一说,方才涌上心间的羞赧之感也褪去了,清醒不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你话多,你还让阮兄给你洗衣裳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难道没让李轲给你洗吗?”潘仁不甘示弱。
“当然没有!”梁乐否认,她的衣衫并非都能现于人前,一直都是自己动手浣洗,免得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潘仁愣了一下,显然他以为按照李轲对梁乐的态度,平日里肯定是面面俱到的,实在是没料到梁乐竟然真的是自己洗衣裳。他一时语塞,甚至觉得自己让阮卓帮忙一道把衣裳洗了的行为不太对,有些懊恼起来。
阮卓看出他的想法,开口缓和了二人的斗嘴:“我只是顺便将潘兄的一道洗了罢了,潘兄在学业之上也帮助在下不少,潘兄无须如此介怀。”
那头李轲听了潘仁的话,亦是对梁乐说道:“我也可以将你的衣衫一并洗了。”
“不用!”梁乐果断拒绝,“李兄你别听潘仁瞎说,他自己懒散才请阮兄帮他,我才不和他一样呢!”
“好呀梁乐,你就知道编排我。”
“还不是你先说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
和潘仁拌两句嘴,倒是把梁乐说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她硬是自己将碗里的饭吃完了。
还像那些公子哥们喝完酒会将杯子转过来以示喝尽杯中酒一般,她吃完后,将瓷碗倒转,像潘仁示威般看了他一眼。
对于梁乐能不挑食,也不拒绝吃饭的行为,李轲十分满意,甚至觉得可以勉强忍受与梁乐聊了这么久的潘仁。
玩闹完了,潘仁忽地说起了正事:“梁乐,过些日子书院便要考校新入学的学子了,这事你可知晓?”
梁乐是如何入学的,这些学子心中都知晓。平日里其他人其实是不太看得起她的,只觉得她是个来书院闹着玩的公子哥罢了。
是以潘仁才有些担心梁乐,询问她是否知晓入学试时间已定的事。
“什么?”完全忘记了入学考一事的梁乐面露震惊,“考什么内容啊?”
李轲再不愿让潘仁继续霸占着梁乐,抢先回答道:“除去帖经与制八股文外,还有数算。”
“若是考校不通过的话会如何?”梁乐面露担忧,“不会将我逐出书院吧?”
潘仁摇头:“却也不至如此。只是恐怕……”
他坏笑两声,看得梁乐甚至想抄起桌上的木筷锤他脑袋。
“只是恐怕往后你的休沐日也要被夫子们喊去念书咯!”他补上前一句话。
失去休沐日。
这与被逐出书院究竟哪件事更糟,梁乐一时之间甚至无法比较出来。
她只觉得生无可恋。
昨日李轲说考取功名再谈儿女情长果然是对的,这书院事情如此之多,哪有时间想这些旁的事啊!
潘仁不过是和她闹着玩,这会见她似是经受什么灭顶之灾一般痛苦,他也有些迟疑,安慰道:“梁乐你别太担忧。有我这个江南第一才子,李兄这个今年院试案首在此,教你通过小小入学试简直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啊!”
听了他这般大放厥词,梁乐勉强勾起嘴角朝他笑笑,显然并不信他。
“别担心。”李轲牵起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嫩白的手背,为她带去信心,“我在。”
第45章 文学城首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即便入学试近在眼前,书院的课也不会停下。
梁乐几乎想要抓住一切时间学习。数算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因此不在她的计划之中。但帖经和八股文对她来说十分棘手,前者尚还只需要强记,后者就真的考验学子功底了。
为了能将休沐日保护好,她这些日子就连去学堂路上都要带着本书背背——至少帖经这一项不能出错。
今日下午这堂课是书法课,教课的夫子姓白名运,正是梁乐他们初来书院见到的那名男子,也就是在多艰堂论辩那日与龚夫子同坐于上座之人。
这位白夫子只教学子书法,但他身份却不一般,他正是这白阳书院的山长。
梁乐得知此事也是偶然,毕竟这位山长神出鬼没,两次遇见他都是放浪形骸的模样,一丝读书人的迂腐之气也无。还是有日李轲前去求见山长,将赵学政那封亲笔信交过去之时,前者才撞破白运的山长身份,是以梁乐才能知晓。
白夫子行事作风高调得很,学子们都知晓这位夫子嗜酒,不守院规,不讲礼节。但他又相当低调,从未大肆宣扬过自己的山长身份,就连潘仁还曾担忧过“山长是否会无法忍受白夫子,哪天将之赶出书院”。
他的课亦与旁人不同,别的夫子上课时严肃得很,戒尺几乎不离手,学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恭恭敬敬;但他的课却随性极了,每回来学堂之时,他那酒壶不是挂在腰间,便是拎在手上,喝得醉意盎然,两颊红润之时才会提笔蘸墨,挥毫于宣纸之上留下墨宝。
未时已到,梁乐等学子早已端坐在学堂之中,面前摆着各自的笔墨。
白夫子姗姗来迟,映入他们眼帘的先是那一角衣袖,接着是凑到了嘴边的酒葫芦,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学堂之中十分清晰。
几堂课的相处下来,已经有大胆的学子敢主动与白夫子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