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进入了十一月份, 天气越来越冷。
    北方的冬天一到，地上全都是枯枝落叶, 学校里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变得光秃秃的。
    陆染这几天一直在按时定点的乖乖吃药。
    每次都能苦的让她戴上痛苦面具，甚至眼眶会盈上生理性泪水，憋的通红。
    直到含住他给她买的奶糖, 才会稍稍缓解。
    好在苦药不白吃，把他给她从诊所开的药吃完时, 她的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时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一个星期了。
    陆染每天上完课就存稿新文, 平常会跟林星浅一起约饭, 俩人俨然成了合格的饭友。
    除此之外, 她时不时就在群里跟裴琼露和叶希瞎聊各种事。
    比如裴琼露这位换男友如衣服的漂亮姐姐又交了新男友, 比如叶希家里的吸血鬼父母又找她要钱。
    再比如, 陆染追人毫无进展。
    裴琼露：【七七你别怂啊！追人就要豁出面子来, 没脸没皮死缠烂打才能把人追到手！】
    叶希：【你可别给七七处馊主意了，到时候那边又一拒绝，七七还活不活了？】
    裴琼露：【话不能这样说, 既然这么喜欢，就该不遗余力地追嘛！哪怕最后没追上，至少自己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也没啥好后悔的。】
    陆染慢慢打字说：【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我……真的挺怕再被拒绝的。】
    陆染：【我现在甚至觉得，至少现在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变陌生，万一我再步步紧逼，结果却适得其反让他更加疏远，那我可能就要被他除名了。】
    裴琼露：【那不然你先搞点小动作试探试探？】
    陆染不解：【什么意思？】
    裴琼露：【听说过21天形成习惯吧？你都跟他说过多久的晚安了，就试试突然不给他发晚安短信，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
    刚在群里跟基友聊完，陆染就看到班级群里有艾特全体成员提醒。
    她戳进去看了眼，是郑杰发的一条通知。
    【郑杰：@全体成员下周六（14号）全校大一生进行一学期一度的体育素质测试，早八点在主体育场集合。】
    陆染的头皮瞬间一麻。
    体育素质测试……
    她的噩梦。
    尤其800米跑。
    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大概是体测的时间在她例假前一天。
    这要如果正巧赶上例假第一天，她可以直接躺平等死了。
    她刚关掉班级群的弹窗，靳轻轻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陆染点开，看到她截图了郑杰在班级群里发的通知，然后又给陆染发了文字。
    靳轻轻：【染染！通知！】
    靳轻轻：【怕你看不到给你说一下，别忘了啊！】
    自从万圣节晚会那次陆染明确说了有喜欢的人不是郑杰后，靳轻轻对她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殷勤了很多。
    陆染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原因来。
    她礼貌地回了句：【看到了，谢谢。】
    然后就叉掉了靳轻轻的Q.Q窗口，继续顺着之前的思路写文。
    晚上。
    到了该给他发晚安短信的时间点。
    陆染捧着手机犹犹豫豫，对着他的微信戳进去点进来，再退出去，又点进来。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有一个支持裴琼露的提议，让陆染克制一点，今晚不给他发微信，看看会怎样。
    另一个却说，必须给他按时发，毕竟每天就靠这条微信维持着少的可怜的单向联系了。
    “你这就是自我感动！”
    “才不是！是喜欢才这样做的！”
    两个小人在脑子吵来吵去，吵的陆染头都大了。
    最后，纠结了许久的她还是没骨气地踩着时间点，给他发了晚安。
    发完后陆染有点如释重负，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把手机丢到旁边，人往后一倒，躺到床上，望着漂亮的云石吊灯，怔怔地出神。
    陆染忍不住想，是不是每一个单恋的人都跟她一样，这么卑微。
    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几乎要把往常高傲的头颅低到泥地里去。
    过了片刻。
    她又捞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