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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分明俩都是阴阳寮扛把子,你就是没人晴明受人欢迎。
审美上就输了!
“叶王今天要出门吗?”立香站在门边上偷偷往里看, “还是他已经走了啊?平时这个时候他都起来了才对。”
涂壁上次没看住藤丸立香, 已经受尽了麻仓叶王的冷暴力。这次它颇为机智的先不管那么多了,“啪”的一下关上门, 强行把立香挤进了院子。
“大人今天不当值, 现在应该在书房等您。”
“等我干什么?”立香心头扬起不祥的预感, 不自觉的就开始细数自己干了些什么事, “他知道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不该到在书房等我的程度啊?”
麻仓叶王的书房, 大体上和班主任的办公室差不多。立香之前就是蹲在书房狂啃《今夕要》,啃完了才出来与这个不好好学习就会被鄙夷的阴阳师和解。
立香算着时间,想着越拖越麻烦,心一横,向书房跑去了。
麻仓叶王没有关门,隔着三四步远就能闻到书房里纸墨特有的沉郁味道。
叶王身上也经常有这个味道。
立香和刚才一样,鬼鬼祟祟的探出一个头,还没看清里面人在哪儿呢就先听见了声音。
“来道别的?”
藤丸立香惊得站直身体,在门外差点就吼出一句“报告”。
她后知后觉的想,叶王怎么每次都跟开天眼似的,什么都知道。
由于心虚,立香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进去。屋内和屋外的光线差不多,但麻仓叶王恰好呆在靠近书架但那扇窗边。书架隐约挡住了一小截光线,叶王的整张脸隐没在阴暗交错处,立香只能看见他的嘴角正平直的拉扯。
“早……早上好啊!”
【呜呜呜我昨晚就该回来的,安倍晴明害我!】
麻仓叶王微微前倾,异常懒散的用手支着下巴。他的整张脸出现在立香的视线中,没什么表情,带着一种刚刚睡醒后还没融入进现实的不真实。
叶王随口问:“昨晚玩得开心吗?”
“还,还行!茨木童子打不过我,我也很克制没有扩大战场…晴明那边我也交代清楚了前因后果,这件事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立香磕磕巴巴地回答了一大堆,又很突兀的开口,“叶王,我要走了。”
对话的氛围戛然而止。
立香自己也很惊讶这句话能流畅的说出口。
她的人生不算很长,但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在冬木市、在横滨、在意大利、在英国……但她几乎从来没有亲口道别。
藤丸立香的前半段旅程总是被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推动着向前走。最接近告别的一次也只是黄梨和也单方面的向她说再见——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主动将一段奇遇完结在某一点是一种这样的体验。
叶王没有接话,立香本来想找点话来打破僵局,却又在此刻想起晴明说的那句“顺从本心”。
狐狸眼的阴阳师一向喜欢在心里盘算着坏主意,此时她却觉得晴明说的很对。
于是立香向前几步,走到叶王的面前,堪堪与椅子上的阴阳师平视:“这次我真的要走啦,本来可以偷偷溜掉的,想想还是回来了!”
叶王嗤笑一声:“那我还得谢谢你?”
这个男人的刻薄都是懒洋洋的,猛地一接触会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又准又毒的男人,看久了就只觉得他色厉内荏,实在是没什么攻击力。
藤丸立香嘿嘿一笑,像个跨年找凶巴巴家长要礼物的熊小孩——家长是假的凶,小孩也是假的熊。
“不用不用。”立香很大度地挥挥手,又换上很认真的神情凑过去,说,“我还得道个歉,虽然我觉得已经将功赎罪了……哎,说起来就让人难过……”
叶王却打断她:“你指的是恩奇都打伤我这件事?”
他像是有什么强迫症,一定要把事情补全了再说一次:“你是指你的朋友恩奇都,跟着酒吞童子闹事,把我打伤这件事?”
藤丸立香:“……”
【哥我知道我站在道德的低谷,应该受你鞭笞,但是你他妈又是哪里得到的消息。】
【所以到最后只有看似是罪魁祸首的我不知道这件事吗?】
【我只是个容易膨胀的小废物,我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人间疾苦啊!!!】
藤丸立香在心里狂哭,也不知道要回点什么能表达“这事我得道歉但真的实属意外”这个意思,又要饱含歉意的话。
说什么都感觉像是在推脱一样,就很烦。
麻仓叶王面不改色的听她心里一堆鬼哭狼嚎。
还没进门就在心里狂念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嘴上却不讲清楚,想把朋友的问题干脆揽在自己身上,心里又多少觉得有点委屈,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这么觉得了,现在还是这么认为——她真的很有意思。
叶王问:“是非走不可吗?”
立香“啊”了一声,她本以为暴力伤人应该是今天的关键话题,没想到叶王的重点又跳回了最初。
“我也是要回家的嘛……”她眼睛弯起,嘴唇的弧度可以归为令人舒适的那一类可爱,神态还有点像之前下棋的时候耍赖的样子,“虽然老家也挺没意思,但也还有几个朋友在等我回去嘞!”
立香在心底补充:【也还有几个傻逼还没接受我的正义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