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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宴一口闷完,奶味遮住了酒精的呛。后劲很大,过了几秒,喉咙也灼烧起来。
    旁边人拍掌的拍掌,鬼叫的鬼叫。庄宴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红,他听到人群中宣云带着哭泣的声音:“小宴。”
    干净漂亮的少年扬起下巴,眉眼间尽是冷淡骄傲:“你也别怂。”
    明洲咬牙笑了出来。
    又多喝了几杯,庄宴胃里也开始烧。还好之前垫了不少甜品,不然现在会更难受。
    但明洲已经有点站不稳,酒醉的红色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被白衬衫遮住一半的锁骨旁。他又干完慢慢一杯酒,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在庄宴的肩膀上。
    庄宴站得很直,没去扶他。
    “明洲,你输了。”
    明洲带着醉醺醺的气息,嗤地笑了声:“没输,我他妈比你多喝了一整杯。”
    庄宴不做声,慢慢地,又把一杯喝完。
    “还继续吗?”
    明洲手指微微有些不稳,他打了个响指,让人继续去拿酒。
    那时他们离得很近,几乎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明洲带着笑,低声说:“喂庄宴,我真讨厌你。”
    “我不记得自己惹过你。”
    就连被冒牌货夺舍的那段时间,也没碰到过这样一个人。
    明洲又晃了一下,用力抓住庄宴的手臂。他简直把大半体重都压了上去,庄宴皱起眉。
    “讨厌你还需要理由吗,你在装什么,庄宴?
    “你最近很安静嘛,难不成是想改错,想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明洲在庄宴耳边低语,说出来的话轻得仿佛一阵风:“可你不还是这样,跟一滩烂泥似的。你看庄晋理你了吗,嗯?或者陈厄已经不讨厌你了?
    “对了,还有宁院士,她有没有放下工作,多看你一眼?”
    酒精让大脑反应变慢,两三秒后,庄宴才慢慢意识到明洲在说什么。
    然后感到愤怒。
    明洲咯咯笑起来:“我说庄宴啊,你这辈子还能好到哪儿去——”
    一杯酒泼过来。
    冰凉的,火辣辣的水浇了满脸,明洲眼睛都被刺红了。
    他抹了一把面颊,仰起头。
    庄宴又喝完一杯,把空杯子放在明洲眼前,晃了一下。
    “还拼吗?不拼就闭嘴。”
    明洲茫然了片刻,然后闷声笑了。他摇摇晃晃地要去拿酒,但手总是从杯子上方拨过去。
    庄宴把他推开,示意那群狐朋狗友过来。
    “他输了。”
    明洲狼狈得连站都站不稳,庄宴却还是立得很直,只是呼吸稍微有点重,脸比平时红。
    他扫了眼明洲,语调冷极了:“以后想找麻烦,直接冲我来,别碰我的朋友。”
    明洲胸膛颤了起来,低头咬住自己的指甲,像是在笑。
    他一时半会没吭声,庄宴也懒得理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朋友是什么情况。
    宣云衣服被弄脏了,女孩哭得喘不过气。
    庄宴让秦和瑜帮忙带她跟舞会负责人说一声,先请假回去把身上的痕迹弄干净。
    宣云抽抽噎噎地摇头,脸上写满了愧疚。
    秦和瑜同样犹豫了一下:“那你呢,小宴?”
    庄宴语气轻松:“我就是有点走不动,要醒一醒酒。”
    听起来倒还很清醒,不像是喝醉的模样。
    秦和瑜咬牙:“那你等着,我快去快回。”
    庄宴对他笑了笑:“嗯。”
    等同伴走了之后,明洲的狐朋狗友们又隐约有了要围上来的意思。清隽明秀的少年独自地站在桌子旁,仿佛孤立无援了起来。
    季丹丹觉得有点不安,推了一下陈燃,小声问:“要帮帮他吗?”
    陈燃没动。
    “毕竟是你哥哥的Omega。”
    陈燃握住季丹丹的手腕,意味深长地说:“陈厄又没把我当兄弟。”
    季丹丹愣了片刻,然后低头嗯了一声。
    陈燃握着季丹丹的手,要重新带她回舞池中央。
    刚走出几步,男人又沉下脸,望着人群对面的动静。
    季丹丹轻轻问:“怎么了?”
    人群从另一头慢慢分开,让出通行的空间。
    陈燃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他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陈厄。”
    季丹丹好奇起来,不出声地抬起头。
    他们在人群中,灯光最暗淡的地方,顿时显得不起眼了。
    所有人都在看陈厄——他长得高,气质如同淬血的刀锋,身上萦绕着很淡的酒味和硝烟味。
    对于一个舞会而言,Alpha着装不算华丽。深蓝的立领制服,配上长靴,人却被衬出挺拔矜贵的意味。
    长相同样优越,眉心微微皱着,是一种肃杀的英俊。
    季丹丹垂下眼睛。
    原来陈燃确实处处不如陈厄,她在心里五味陈杂地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陈厄一路走到人群最前面,然后被明洲的狐朋狗友给挡住了。他懒得说话,直接伸手把人推开。
    黄毛青年回头恶狠狠地喊:“没看老子正要教训——”
    说了一半,看到穿着军装的Alpha,又悻悻把话给咽回去。
    “滚。”陈厄说。
    他从边境赶回来,刚落地。熬了几夜没睡正经觉,只在星舰上囫囵眯了一会儿,脾气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