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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宴颤了一下。他实在是怕了,再折腾下去,腺体都要被咬出一个洞。
陈厄没再欺负他。Alpha手指温度偏低,碰到悬在庄宴腺体旁的项链扣,两下把它解开。金属链子一下子被抽走,他没吭声。
额头滚烫,庄宴艰难地想了想。
Alpha易感期好像是可以这样,只要过了最难熬的前几天,随身沾有Omega气息的物品,也能扛过去。
可是之前冒牌货还在的时候,陈厄从没这样做过。
陈厄将项链放进胸前的口袋,扣好松开的袖口,整理衣领。联邦的军装是深蓝色的,线条笔挺,偏偏有几个地方被压出了褶皱。
Alpha神色冷淡,也没打算处理好。
气氛沉默下来。
陈厄视线扫过去。庄宴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灯光落在脸上,脸颊和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唯独瓷白的后颈上,落着一片暧昧的红痕。明显是被人吮出来的,可是庄宴自己却看不见。
陈厄说:“走了。”
庄宴轻轻地嗯了声。
陈厄踏着军靴,大步走出去,把门给关上。庄宴松了一口气,疲惫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Alpha信息素侵略性太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简直让人喘不过气。庄宴觉得自己仿佛一直被枪口指着,神经也紧绷着。
他累极了,直接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醒来时间还早,天蒙蒙亮着。信息素交换造成的热度终于褪去,但身上酒味依旧很浓。
庄宴仔细地洗了个澡,还是没能把陈厄信息素的气息洗淡多少。
Alpha的味道霸道又顽固,仿佛是在向所有人炫耀,这个Omega已经被标记了。
……这还能怎么办?凑合过吧。
去学校的路上,庄宴被拦住。交警一脸严肃地教训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庄宴:“……”
觉得自己特冤。
他配合地完成全套检测,酒精浓度是0。Beta交警对信息素不敏感,皱拧着眉狐疑地看了半天,又用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标记我的那个Alpha,”庄宴指指自己的后颈,好脾气地解释,“他的信息素恰好是酒味的,我真的没醉驾。”
庄宴长得很漂亮,比一般的Omega还要精致几分。说话时眼睛微弯,看起来没有半点攻击性。
语气真诚得不行。
交警挥挥手,让庄宴过了。
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到学校停好车,人也多了起来。庄宴不喜欢人多,因为冒牌货虽然已经没了,但他留下的麻烦还在。
“庄宴,下周末去迟天逸的生日宴吗?”
“听说有几个对迟哥有意思的Omega也要去,小宴,你可千万别让他们有半点机会。”
“就是,送点最贵的礼物,狠狠打他们的脸。也不看看谁才是迟哥的正牌男朋友。”
就像这种情况。
庄宴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就有冒牌货的塑料朋友跟牛皮糖似的跟上来,没完没了地说一些奇怪的话。
迟天逸,是冒牌货前段时间交的新男朋友。
落魄贵族出身,迟家也曾出过几个议员,显赫过一段时间。但随着老一代逐渐退出政坛,年轻一代青黄不接,迟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衰败了下去。
衰败就意味着,他得找一个有钱有家底的Omega谈恋爱,来提高自己的身价。
庄家钱够多。
迟天逸嘴够甜。
只想找乐子的冒牌货和没有心的迟天逸,王八绿豆看对眼,立刻快乐地勾搭在一起。
庄宴懒得理他们,自顾自地往前走。风将后颈的头发往前吹,露出昨晚残留的红痕。
塑料朋友们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肯定是跟迟天逸有了不可言说的暧昧关系,于是更用力地找话题——
“小宴,你脖子红了,怎么不拿药膏贴一下?”
“也怪迟哥不体贴,事后没好好帮你遮掩。”
庄宴呆了一下,想起昨夜陈厄的吮咬的力度,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腺体处的皮肤薄软,他茫然地摸到了两枚浅浅的凹痕。
像牙印。
“……”
一定要去买膏药贴!
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个人。庄宴一开始没仔细看,后来注意到那个人的视线,才意识到他应该认识自己。
跟在身后的塑料朋友们反应更快。
“迟哥。”
“天逸。”
庄宴顿时想换条路。
但太迟了,迟天逸已经挂起笑脸,迎风向庄宴走来。
今天风很大,道旁的小树也被吹弯了腰。
迟天逸走得越近,表情逐渐不对劲。
“小宴,今天你身上……”他迟疑着开口。
庄宴停住脚步,仔细回忆了一下。就算是被冒牌货夺舍的这几年,他其实根本不欠迟天逸什么。
也不欠这群塑料朋友什么。
狂风忽然转向,跟在庄宴身后的塑料朋友们,齐齐被酒味信息素糊了一脸。
看看庄宴后颈上的痕迹,再感受一下来自陌生Alpha的霸道气息,场面顿时非常尴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迟天逸不是这个味。
站在风暴的正中央,庄宴对着努力管理表情的迟天逸,微微笑了一下。
冒牌货很少流露出这样,几乎是柔软无辜的神态。
庄宴声音温吞:“我想了一下,下周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有些话再不说,可能会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