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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清莜着急地问着,“本宫想知道牢里那个侍婢的情况。”
孟惊点着头道,“陛下临行前确实交代了,那个侍婢交由娘娘处理,怎么娘娘不知道她吗?”
交由我处理?武清莜愣了一下,既然芸香没死,那陛下为何说他把芸香杀了?武清莜心里大惊,连忙问道,“陛下可交代其他了?”
孟惊回答,“陛下说那个侍婢谋害贵妃娘娘,是心怀不轨之人,本应该直接砍头,但因为她是娘娘您的人,所以交由娘娘处置。”
闻言,武清莜心下荒唐,觉得事有蹊跷,“谋害本宫?这是何意?”
孟惊挠了下头,“正是,陛下说娘娘体内的毒起码有十年以上,若非亲近之人,干不出这档子事。至于为何把她关在牢里,陛下临行出征,倒没细说。”
中毒?她体内中了十年的毒?不……不会的……武清莜双眸闪烁不定,泄出丝丝的惶恐,问道,“那本宫可以去牢里看看她吗?”
“可以。”孟惊理所当然地点头,既然陛下吩咐交由娘娘处置,什么要求都得答应。
“现在便出发。”武清莜蹙眉,撩开纱帘便走到孟惊的面前,示意他可以带路了。孟惊却呆呆愣愣地矗立着,像只被人拔了毛的公鸡。
久歌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心里了然道,这贵妃娘娘长得如此美丽,难怪那铁树能开花。可惜冯扬随圣驾出征,错过了这茬,孟惊心里喜滋滋,觉得和武清莜拉近了距离。
“娘娘请。”带武清莜来到天牢,孟惊给她让了路,让她先进去,然后来到一处牢笼前,开锁。继而,他和久歌在外等候。
武清莜来到牢笼前,心里的说辞反复酝酿了很久。看着记忆中那张脸庞,许许多多的往事窜上她脑中。
比如,在她被人欺负之时,毫无瓜葛的芸香为何这般凑巧来帮她解围,甚至甘愿为她被打。屡次三番。
比如,在她只能以青菜剩饭裹腹,只得过屠门而大嚼之时,芸香总能找到猪肉来给她吃。同样是府中卑微的下人,芸香哪里来的猪肉?
比如,在她被送进皇宫之时,芸香毅然决然地跟来,连自由都不要了。
在武清莜最艰辛的岁月,是芸香陪伴她度过,陪她说话,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挨饿一起受冻。只是如今,或许该说是“演着苦情侍婢”的芸香?
她蠢吗?或许罢。她是太相信一个人的真心,陷入别人安排好的戏码里。武清莜一度以为,芸香是真心待她,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朋友。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牢中,踩着地面的稻草,发出声响。
“娘娘,娘娘……快救奴婢出去,求求你,奴婢不想死……”芸香受了些皮肉之苦,趴在地上,闻声,抬头看见武清莜之后,连忙爬到她的面前。
她的手抱住武清莜的小腿,“娘娘,你终于来救奴婢了,奴婢知道你不会丢下奴婢的……”
“芸香。”武清莜的声音冷冷淡淡,出奇得清冷。芸香愣了一下,仰头立刻喊了声娘娘。
“你知道本宫中毒了吗?”武清莜未低头,只是垂下眼帘,瞥着地上的人,继续道,“本宫记得你多次召太医给本宫看过,可你都说,太医看不出本宫的病。着实怪异得很,你能告诉本宫为何吗?”
芸香吞了下干沫,双眸掠过一丝异样的光,顺便取而代之是恭顺,可怜道,“是,太医是这么和奴婢说的,奴婢不知道娘娘中了毒。难道,娘娘您中了毒?”
武清莜淡淡地看着她,心里哀痛无比,“太医早查出本宫体内的毒,积余十年,至于你为什么不知道,本宫在等你的解释。”
她在给芸香最后一次机会,一次主动交代,活的机会。若她还是满口谎言,死不悔过,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芸香猛烈地摇头,眼泪就一瞬间落了下来,抓着武清莜的小腿,开始边哭边道,“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愿意自己死,也要换回娘娘的自由,娘娘难道不明白奴婢吗?奴婢一点也不害怕被抓,关在牢中受尽百般折磨,奴婢真的都不怕,可奴婢担心娘娘啊,放心不下娘娘,您还要在宫中受苦,奴婢只要一想到就心痛啊……”
“够了。”武清莜微微够了下唇角,“你放心,本宫会带你出去。”
“带”这个词得细品。芸香出去的时候还有没有气,就没人知道了。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对奴婢最好了,奴婢谢过娘娘。”芸香在牢中大哭大喊了很久,直到武清莜的身影离开之后,芸香这才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