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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海潮低头一看,是陆家的私人医院。
    “清洗标记手术可以在这儿做。”陆锦森简言意骇。
    江海潮似乎有点心虚,混杂着羞涩和难以言喻的表情,“……不是omega,是beta。”
    陆锦森沉吟着给江海潮重新发了一个地址。
    江海潮点开,婚姻登记处。
    江海潮是娱乐圈里少有的,洁身自好到冰清玉洁的演员。没有恋情,没有绯闻,不嫖/娼,不约/炮,用他自己的话说,就他这张脸,没个五百万和谁上/床都是他吃亏。
    最近江海潮放的是易感期的假。
    易感期的alpha本就不大控制的住自己的信息素,即便江海潮已经服用了抑制剂,如果在发/情期的omega设计诱惑,江海潮还是很容易被引起发/情。
    但如果对方是beta,陆锦森了解江海潮,这是少数他们相同的地方——愿意在清醒的条件下同一个人上/床,就等于愿意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江海潮用力将终端反扣在桌面上,怒道:“我都说了是他算计我的!他知道今天是我的易感期!故意约我出海夜钓不让跟人!会被alpha信息素引起假性发/情的beta那么少!我怎么知道他就是!”
    陆锦森轻轻敲了敲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攥着杯子摇了摇,酒杯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闷哑的响声,冷静道:“beta的假性发/情不会引起alpha发/情,你是自愿的。”
    江海潮立刻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了,丧气道:“那我能怎么办,把他扔在连陆地都看不见的大海上让他烧死吗?”
    ‘让他烧死’才是正常情况下江海潮会干的事儿。
    陆锦森微微挑眉,用手中的酒杯撞了一下江海潮面前的杯子,抬头喝了一口,“许总?”
    江海潮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陆锦森又换回那副意料之中、理所当然的表情,用他昨天中午的话应他:“恭喜。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江海潮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全干了,没接这茬,叹了口气道:“我就不该说你随身带抑制剂是被害妄想症,早知道我也随身带这玩意了,关键这概率!这么小!我怎么知道能被我遇上?”
    陆锦森没有给他做心理辅导的准备,轻笑着拍了拍江海潮的肩道:“这叫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接着起身去次卧监工去了。
    其实陆锦森会随身带抑制剂是有原因的。
    陆锦森是罕见的,由两名omega结合生下的alpha。
    在清洗标记还未完善之前,被标记了的omega即便再厌恶他的alpha,也摆脱不了信息素的控制。哪怕平时抑制剂注射的再多,一旦到了发/情期还是会受信息素的支配疯了一样
    祈求自己alpha的信息素。
    陆锦森的母亲和父亲都是omega,他们年少相识,顶着世俗的眼光相恋,甚至还怀上了爱情的结晶。
    他们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但是一切都在那一天晚上被毁了。
    那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
    契合度高的alpha是能利用信息素引起不在发/情期omega被动发/情的。恰巧,陆锦森的父亲和那个易感期的alpha契合度很高。
    于是一切都这么理所应当。alpha强行标记了陆锦森的父亲。
    当时清洗标记手术还不完善,omega的腺体又是极其精密的器官,清洗标记手术不仅死亡率极高,还容易导致omega长期发/情。
    陆锦森的父亲报了警,选择硬扛过去每年四次的发/情期。alpha的侵犯和发/情期的折磨令陆锦森的父亲身心皆出了问题,陆锦森的母亲辞了工作陪在他身边,用爱和耐心陪他度过清洗标记前、十几年里的五十多次发/情期。
    其中苦痛不为外人知晓。
    陆锦森出生之后立刻做了血检,他是alpha。陆父过不了心理障碍这关,而陆母因为心疼爱人,选择放弃抚养权。于是仅出生三天的陆锦森被同为alpha的爷爷带出了国。
    爷爷没有瞒着陆锦森父母的事。他从小就被教导要收好自己的信息素,按时注射抑制剂,随身携带抑制剂,既防着自己,也防着他人。
    如果说冰清玉洁的江海潮还在戏里和演员有过拥抱接吻之类的亲密接触,那陆锦森就是干净到一尘不染了。别说和其他omega有过亲密接触了,就连他的omega父母都没有碰过他。
    陆锦森年少早熟,学业优异,早早就进了陆氏。
    如果年轻时还能说是沉迷学习无心恋爱,但现在陆锦森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依旧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暧昧对象。陆爷爷这才意识到,陆锦森有些矫枉过正了。
    江海潮留在次卧的东西不多,助理收拾东西的速度也很快,等陆锦森走到门口他们已经开始在各个角落喷洒alpha专用信息素溶解剂了。
    陆锦森没有提醒他们他预订的保洁服务里包括了这一项。这种容易疏漏,又会导致严重后果的流程,自然是多重复几遍才能叫人放心。
    陆锦森认真严谨,仿佛一个离妻子预产期只剩三天的老父亲在完善自己的婴儿房。
    陆锦森这儿准备就绪,谢之棠却出了问题。
    谢之棠开始焦虑、烦躁、拒绝吃药、拒绝进食、拒绝和别人交流。
    护工拿他毫无办法,只能紧急通知了谢母。谢母赶到医院时,谢之棠抱着枕头闭着眼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棠棠。”谢母慢慢坐到沙发边上,轻柔地问道:“告诉妈妈,为什么不想吃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