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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来临,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一双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了。
一道身影缓缓向她走来,来到她身边,坐到她身旁。
我一直再看着你,我知道你没走。
是迷情客栈里的蜜莉莎。
顾槿妍不理睬她,厌弃的撇过头。
你是安娜baby的朋友,是不是觉得对她很失望?
她不置可否。
列夫托尔斯泰曾说,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苦与乐。
心轻微的抽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没经历过别人的生活,不了解人背后有什么样的苦衷,凭什么就妄下结论,恶意揣测?
这次她转过了头,一双红肿的眼睛望着面前的女人,嗓音沙哑的质问:所以你的意思,她是有什么苦衷了?
你们在楼梯口的争执我都听到了,你那句话说的很伤人,陪男人睡觉就这么开心?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们不开心,我们也不愿意,可我们却别无选择。
你是安娜的朋友我知道,我也见过你,我看过安娜手机里你的照片,包括你们的过去,安娜都有对我说过,她很在意你,所以做妓这个词谁说都可以,安娜也不会理会,但你不能说,她面上不表露,但她心里必然是非常难过的。
说到底,安娜会走到今天,你也不是没有责任,当初你若信了她,相信她是无辜的,父母犯的错而不迁怒到她身上,那么她就不用向你忏悔而离家出走,那么后来也就不用经历那些威胁、逼迫、强暴和凌辱
顾槿妍猛的抬起头,仿佛听岔了一样:强、强暴,你说强暴什么意思?
一个女人在外面流浪会遭遇什么,我想你一定是有人保护所以才不知道,一个姑娘,尤其是年轻有些姿色的姑娘,太容易被人盯上了,安娜就是这样被巴萨给盯上的,巴萨是非洲黑土地这边势力强大也非常残暴的一名首领,她爱好美女,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无不被他糟蹋,我包括安娜还有店里那些年轻的姑娘,都无一幸免,只不过安娜与我们不同,我们胆小怕事,巴萨要糟蹋我们,我们便乖乖屈服,可安娜不是,她有着东方女人的倔强和逆反,她抵死反抗,孰不知巴萨玩遍了逆来顺受的女人就喜欢这种泼辣的辣椒,巴萨以征服她为乐趣,他不停的折磨她,羞辱她,将她囚禁起来,不给她饭吃,还将她与野兽关在一间笼子里,非逼得她求饶才肯放她出去。
但是他的这些手段都没能制服的了她,巴萨又变本加厉,弄了十几名手下光着身子去调戏她,说她若不想被轮歼就答应做他的女人,安娜那次选择了自杀,但老天没放过她,她又被抢救了回来,巴萨意识到之前的策略都不对,他仔细研究了安娜的背景,得知她的父母在中国,便以她父母的性命作威胁,安娜亲眼见他杀了几个人,像杀鸡一般容易,她不敢反抗和冒险了,就那样屈辱的被巴萨占为己有。
安娜原本以为她会和所有被巴萨玩过的女人一样,玩过了就丢掉,但是她没有,可能是觉得她得来的不容易,巴萨将她留在了身边,迷情客栈就是那个时候开起来的,巴萨交给了我们这些被他糟蹋过的女人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从那些瞟客的身上套取重要信息,文尼察是一个流动率非常大的城市,这里人口虽然不多,但卧虎藏龙,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男人,身上可能都藏着能毁掉一个城市的机密,像今晚带走安娜的那名俄罗斯男人,就非常不简单,我们在前两天已经得到了巴萨的授意,知道他会过来,不然安娜也不会亲自接待。
蜜莉莎一口气说了很多,顾槿妍听的心碎神伤,她万万没有想到,九茴居然经历了这些。
内心一时间无法接受,她抱住自己,再度痛哭不止。
蜜莉莎安慰她:别哭了,安娜就是怕你会内疚,所以情愿被你误会,也不向你解释什么。
那她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不逃??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颤抖询问。
她逃过一次,逃回了家乡,可等待她的却是父母已经身亡的消息
顾槿妍胸口瞬间揪疼的喘不了气。
她又被巴萨捉了回来,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太多巴萨的秘密,巴萨是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的,巴萨以整个迷情客栈里的人的性命威胁她,如果她再敢逃走,迷情客栈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店里,一半都是乌克兰本地人,我们的家人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就算我们逃了,我们的家人也逃不了,所以,安娜因为我们,她走不了了。
安娜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她对我们这些姐妹情同手足,她说她已经没有家人了,我们就是她的家人,她照顾着我们,保护着我们,为了不让我们受欺凌,而不得不把自己训练成一个八面玲珑的大姐大,在她那些无数个与不同男人周旋的表面之下,又岂知她内心是一个怎样千疮百孔的状态
我们店里,除了我们这些女人,还有一些老弱病残,都是安娜收留的,后院那个烧水的奇霍利大爷,还有厨房里做饭的那个尼亚莫阿婆,还有经常出去买东西的那个瞎了一只眼的阿丘达,等等这些,都将是把安娜困在这里的,一生的梏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