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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我们再过两天吧。
鬼使神差的她脱口而出。
而在前一秒她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继续留下这个问题。
恩?怎么又想多过两天了?
对于她的善变,贺南齐虽有疑惑,但并不气恼,或许在他心里,他倒是希望这个结果。
不是还没送年吗?既然回来过年了,就把年过完再走吧。
那边显然挺高兴:好啊,宝贝,真是非常谢谢你。
贺南齐当成顾槿妍是替他着想了,事实上并不是,她只是突然间觉得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顾槿妍说不走了,贺南齐就没回来,一个上午她就坐在贺家客厅想着这件事,这件看似乱麻的一件事在她细细的梳理之下,竟也渐渐明朗了。
贺南齐曾说过,虽然她遗忘了恶魔的长相,但心里会有一种本能,见到他看感到恐惧的本能,她想到了贺家二叔,那个奇怪的终身未娶的老男人。
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充满了恐惧,一直到现在每一次的接近,那种恐惧感都没有消退。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今天看到地上残留的那个名字后,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
贺家二叔有鬼。
她没有急着把这个发现告诉贺南齐,毕竟是他的亲二叔,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不想胡乱定罪,以免他不高兴。
而且她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想明白。
中午时分,贺家人烧香陆续回来了,顾槿妍从前不敢看贺二叔,今天特意多观察了几眼。
他长着一张四方脸,皮肤黝黑,一脸的络腮胡,她绞尽脑汁想从记忆里把这张脸搜罗出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找不到这张面孔。
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倘若贺二叔就是恶魔,他该在第一天就认出了她,以他残暴的个性,怎么会容忍她活到今天?他就不担心她揭穿他的恶行吗?
自己也三番二次有过危险,会跟他有关吗?尤其是海岛那一晚,赵氏姐妹又是否是受了他的指使?
这一桩桩的,想的叫人头痛。
顾槿妍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
机会很快来了,大年初二上午,贺二叔拿着一把铁锹,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
顾槿妍佯装散步看似随意实则有意的也跟了过去。
白天花园里并不冷清,零零散散的有几名园丁也分布在各处正在忙碌。
她不担心青天白日之下,贺二叔会对她怎么样。
所以她放心大胆的朝他走了过去。
二叔,你在干嘛?
贺利达闻声抬起头,表情自然:妍妍啊,我在种花啊,之前我去了趟南美洲,从那边弄了些稀奇的花种回来,我母亲生前就喜欢花,虽然她现在不在了,但我还是想种出来,让她在天上,也能看到这人间的一片姹紫嫣红。
二叔真孝顺。
说孝顺真是惭愧,我常年外出,没有尽到一天做儿子的本分,总以为母亲身体还很硬朗,有大哥大嫂在身边我也放心,却没想到岁月不饶人,她到底还是走了。
贺利达说这番话时,情绪明显低落,一双黝黑的眼眶也泛起了红血丝。
人生就是多变,老太太主要也是思念老爷子,否则不会走这么早。
唉,谁不说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我家里人说,其实这些年我在外面早跑乏了,我也想落叶归根,但我还是跟他们说我喜欢自由不肯回来,知道为什么吗?
顾槿妍摇摇头。
我就是想找到我父亲,因为这不仅是我母亲的一块心病,也是我们贺家每一个人的心病。
二叔,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贺二叔明显兴致昂然,或许是平时她总怂着自己,这会主动亲近,让他心里甚是欣慰。
我其实有过一段非常恐怖的经历。
正在掘土的贺二叔闻言动作赫然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阳光下,顾槿妍分不清他目光里蕴含的是什么。
什么恐怖经历?
我跟别人说了都没人信,但我觉得二叔你会信,毕竟你大江南北跑了那么多地方,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你说是不是?
贺利达直起了腰,双手搭在锹把上,目光严肃而深沉:你说说看,二叔一定相信你。
我曾经被人囚禁过,是一个非常变态的恶魔,他杀了很多人,确切的说是女人,她在一片梅花林下面挖了二间屋子,然后把那个地方称为地宫,他自己是地宫的主人,抓来的女人都是妃子,他极尽残忍的对待她们,稍不顺心就把她们分尸灭口,我有一次也很不走运的被抓去了,所幸我命好后来又逃了出来,我把这件事说给别人听,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觉得我是疯了,二叔,你觉得我是讲的疯话吗?人信不信我?
顾槿妍讲完这些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贺利达,不放过他一丝表情上的变化。
令她颇为失望的是,贺利达虽有惊讶和不可思议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
小妍,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一段经历,那南齐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