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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她再摸索了一下,说:“拼接款,拼接的是500克重纯羊毛斜纹软呢。”
“是的,Miracle系列的第七件。”努曼示意沈暨去找人,将这一块地方的衣服也尽快清理出来。
秀场所有人都忙碌起来,抢救衣服的,清洁打理的,熨烫整修的,皱巴巴的衣服被迅速重新恢复,略有破损的也有从服装学院来的穿衣工们飞针走线,立马修复。
令叶深深惋惜的是,其中有一件衣服,即使套在保护罩中,也依然彻底毁坏了。这是一件全透明的紧身短裙,全部用稀疏银线和银色流苏制成,只在重要部位缝缀水钻,就如清晨缀满露珠的蜘蛛网。叶深深可以想象得到,穿上这件衣服的模特,肯定会如同中世纪迷雾遮拦的森林中走出的精灵。结果在重压和拉扯下,所有的水钻都散落了,银线和流苏也断裂得无法修复。
“没什么可惋惜的,我们还可以让它出现在即将到来的时装周上。”努曼先生毫不惋惜地将它丢弃掉了。
叶深深依依不舍地再看了那件衣服一眼,然后继续去试探下一批衣服:“这个面料有点奇怪……应该是丝绸的质感,但是有蕾丝的感觉……是John Galliano用过的那种加蕾丝的轻丝绸吗?”
努曼先生点头道:“是的,就是这种料子。Galliano设计过一系列中国风的作品,你喜欢他吗?”
“是,但我最喜欢的是DIOR2010秋冬高冬的那一系列。”
努曼先生不假思索地说:“我记得那一场秀,简直是完美,令人惊叹的,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不过,The King is Gone,不是吗?或许连他自己也已经无法再重现当初的美了。”
叶深深点点头,然后说:“不过,他曾经创造过这么美的作品,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都是令人无法遗忘的。”
第82章 奇丑无比的花色
沈暨当然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担心旁边有犹太人,便在旁边岔开了话题,说:“目前已经找到了四十来件衣服,其中无法修复的有7、8件,三十多件衣服的一场秀,虽然少了点,但加上后备的几件,基本也可以撑起一场了。”
“可以,让大家做好准备吧。”努曼先生看看时间,转头对叶深深微微一笑,“迟了一个小时不到,还在正常范围内,不是吗?”
叶深深点点头,拍着自己头上和衣服上的碎屑和灰尘。她现在的样子实在非常狼狈,身上的衣服因为趴在地上而全是尘灰,因为紧张与尽力摸索,头发被汗湿了粘在脸颊上,一绺一绺乱七八糟,甚至鼻子和脸颊上都蹭上了好几块灰迹。
努曼先生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沈暨笑了笑,说:“赶紧带她去整理一下吧。”
沈暨看着叶深深,也不由得笑了:“来,去洗把脸。”
叶深深赶紧向努曼先生点点头,转身跟着他就往旁边走。
“哦,等一下。”努曼先生的声音又从她背后传来。
叶深深回头看他,他报了一串数字,说:“我的私人邮箱,有事可以找我。”
叶深深还没来得及记下,他已经转身走到后台去了。
叶深深还想问他一遍,沈暨已经笑着拉住她往旁边的盥洗室走去:“放心啦,我知道他的邮箱地址,他也知道我会给你的。”
“哦……”叶深深有点懵懂地进了盥洗室,洗了把脸,再看看镜子中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有点想哭的冲动:“呜……平生第一次穿Armani,平生第一次来看秀,居然搞成这样……”
“好啦,你今天可拯救了整场大秀,时尚之神肯定会垂青你的,你居然还在意这个。”沈暨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安心看秀去。”
这是一场完美的秀。
一个多月的精心准备,上百人的辛劳成果,开秀前的曲折遭遇,最后呈现了十来分钟的华丽幻境。
作为巴斯蒂安先生一年多来亲自操刀的秀,虽然大家都知道重头放在两个月后的时装周,但这一场秀足以让所有人窥见下一季的风向与潮流。各家媒体都激动不已地仔细观看并作记录,生怕漏过一点细节。
草草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己后,坐在沈暨为她挑选的座位上的叶深深,发现这个位置确实太棒了。所有模特都要在她面前转一个90度的弯,所以正面,侧面,背面一览无余,而且近得几乎触手可及,所有面料辅料工艺细节一览无遗——当然,她刚刚已经摸了不少。但盲人摸象只是局部,如今整体呈现在她面前,依然震撼无比。
唯一让叶深深觉得遗憾的是,所有模特走完,全场起立鼓掌的时候,只有模特们再次出场,巴斯蒂安先生并没有出现,她没能亲眼目睹这位传奇设计师的面容。
“1997年,Gianni Versace遭枪击死亡之后,有很多设计师因为怕无妄之灾而低调从事,其中也包括巴斯蒂安先生。但不久大家都纷纷忘记了此事,重新开始高调的生活,唯有巴斯蒂安先生此后却一直拒绝再在媒体前露面。”沈暨在送她出美术馆时,这样回答她的疑问,甚至还促狭地朝她眨眨眼,“很多人因此认为,他可能也有不愿明说的私生活,生怕遭到报复呢。”
“是吗?这么危险……”叶深深心想,大约是和Versace先生一样,爱人也是男性的原因吧,所以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虽然知道时尚界十男九gay,只是不知道他的另一位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