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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7

      相爷在外白白落了个惧内的美名,许是君臣一心的缘故,皇帝江崇宁对皇后亦是捧在手里怕摔了,他嫌勤思殿离寝宫太远,既不愿妻子大动干戈来陪他,又不愿整日地不见人影,干脆将书桌挪到了寝殿里,一面批折子,一面照看妻子和胎儿,叫章芮二位公公啧啧称奇。
    杨玄霜少时习武,身子骨强健,这一胎怀相不错,没让大家伙操什么心。她闲来无事时还替皇帝铺纸磨墨,连宫女都插不进手。
    这日,杨玄霜正磨着墨,芮公公忽然打起帘子近来,似是思量了一阵,同江崇宁耳语起来。
    江崇宁才听完一句,眉头拧成疙瘩,压低声音道:“朕不去,由她闹罢。”
    杨玄霜心思细腻,见二人有意避开她,问道:“是谁?”
    江崇宁摁住她磨墨的手,温声道:“不过一介无名小卒,无需让你劳心。磨了许久,坐下休息一阵。”
    杨玄霜不乐意了,“崇宁,你拿我当傻子呢?明摆着芮公公是有意避开我。”
    芮公公把头低下去,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脚尖。
    江崇宁做贼心虚,含糊道:“那人乃舒王余孽。”
    “既如此,又有什么不能让我知晓的?”她蹙眉,“既是余孽,还需背着我说……”她渐渐没了声。
    江崇宁一见她的神情,心道坏菜,都让这姑娘猜到了。
    她抬眼望着装聋作哑的芮公公,“是冯贵妃?”
    芮公公仍垂首,不敢言语,快把自己脚尖盯出花来。
    杨玄霜一见他这锯嘴葫芦样,便知自己猜对了,“她待如何?”
    芮公公心里直叹命苦,耷拉着嘴脸磨叽道:“老奴也不甚清楚,这不想请陛下去看看么……娘娘问陛下可好?”
    江崇宁瞪他,“老东西转头就把朕卖了!”
    杨玄霜拽住他的袖子,“都是少时玩大的兄弟,你怎就不似齐玉坦荡,他就从不瞒着阿羽。”
    江崇宁心里翻个白眼,自己如何能和齐玉一样?
    女人家家总要耍些性子,他碍着她有孕,便好声好气道:“玄霜啊,你这就偏颇了,我少时虽与齐玉交好,却也常同安惟翎那厮一道走鸡遛狗,你看看,为夫没有学大帅那般泼皮无赖,已是不易了。”
    杨玄霜气笑,“你就是看我不如阿羽会胡闹,才有意欺负我!”
    芮公公心里“啧啧”,打情骂俏外人不便听去,他暗地里使了个眼色,将寝殿里的宫人悉数遣走,自己也正打算悄悄退出去。
    “芮公公。”杨玄霜叫住他。
    江崇宁咳了一声,“你来,把方才同朕说过的话再同玄霜说一遍。”
    芮公公心知逃不过,硬着头皮道:“冯贵妃在明秀宫寝殿自尽未果,被救了下来,方才已转醒,想要见陛下一面。”
    杨玄霜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江崇宁忙扶着。
    “陛下去见她吧,我同你一道去。”
    芮公公又低头看脚尖。
    江崇宁道:“朕不去。”
    杨玄霜莞尔,“陛下以为我不愿你去?我虽然有些小性子,但还不至于这般小器。还是去吧,有些话说明白些也好。”
    江崇宁小声嘀咕:“果然比阿羽那厮讲道理些,齐玉这一年究竟怎么过来的……”
    杨玄霜没听清,“陛下说什么?”
    “我说我去,不过你留在这里便好,那里晦气,你身子重,别去了。”
    杨玄霜不依,抬步向外走,江崇宁拦也拦不住,又舍不得拽她,只得扶着,同她一道去明秀宫。
    此时,冯贵妃躺在榻上,不复绮丽姿容,却是油尽灯枯之相。
    自父亲冯道善谋反事败,被皇帝定下罪名以来,她便滴水未进。昨天夜里,她乍闻冯道善伏诛,只字未言,遣散了宫人,寂寂枯坐一夜。今日寅时初,天还蒙蒙亮着,她取了裁衣的剪子,趁人不注意扎进自己胸口。
    冯贵妃出身书香之家,未曾习过武,又久居深宫,养成了副娇软的身板,因而那剪子扎得不够深,且偏了一寸,暂无性命之忧。
    不过终究是受了重伤,在加上她一心求死,太医送来的汤药一口未饮,此时已是危在旦夕,众宫人见此情境,既惧怕又不忍。
    恍惚见到寝殿门敞开,一个修长英挺的身影走了进来,她眼里骤然多了些生机。可看清那人正小心翼翼扶着一位清丽女子,举止间皆是亲昵,她眸子里的丁点光芒又暗了下去。
    “陛下,恕臣妾起不来身,失礼了。”
    她仅剩丁点气力,说话极慢,苍白的唇瓣艰难开合,望之叫人心下凄然。
    江崇宁并未看她,淡淡道:“无妨,你唤朕来,有何事?”
    她身子不能动弹,只将眼眸定在皇帝俊美的侧脸上,“求陛下,饶过冯氏一门。”
    江崇宁冷笑一声,“你以何等立场来求朕?”
    冯贵妃苦笑,“陛下如今都不愿正眼看臣妾……”
    “冯道善犯下滔天大罪,按我朝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