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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看那些图样。
    安惟翎干脆都递给他看,望向杨敏之,“什么时候能做出模子来?”
    杨敏之眼神放光,“十天后。”
    “好,”安惟翎拍拍他肩膀,理所当然道:“给你五天时间。”
    怎么说减半就减半了?杨敏之打了个咯噔,“有些赶……”
    张存福放下手里的一沓图纸,嘿然道:“咱们大帅讲价,从来都是对半砍的。”
    安惟翎懒得理他,温声对杨敏之道:“五日为期,尽力去试。”
    杨敏之果断地点头,“承蒙大帅信任,敏之定当竭尽全力。”
    这孩子是个一根筋,安惟翎倒不怕他完不成,只是其余人会否拖后腿就不可知了,于是她轻飘飘在制弩房敲打了一圈,众人心神俱凛,不敢有丝毫造次。
    大帅带兵,话不多却狠厉。一炷香后,此间事了,安惟翎带着张存福连忙赶往万俟铮居所。
    万俟铮前几年行踪不定,在京城亦无住宅,如今听说是要常驻,皇帝赐了他一座京郊院落,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恰巧和柳如眉先前所在教坊司只隔三条街。
    二人一面走着,经过教坊司门口,张存福嘀咕,“这宅子周边风水,倒是合了那厮的德行。”
    大帅斜眼瞅他,“叽歪什么呢?大声点。”
    张存福抿抿嘴,“大帅,我说万俟那人,家宅好死不死离教坊司这般近,不正合了他淫邪的德行么?”
    “淫邪?”
    “可不!”张存福凑近,“万俟公子与莫棋公子同音,属下猜那本《阴阳大乐》就是他画的……”他摸摸下巴颏,“再者那图册中男子五一不与他面庞神似,你说这人看上去是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实则存的什么龌龊心思,把自己画进春图里?”
    大帅凉凉瞥他,“那你又存的什么脸面,私藏人家的图还骂人家?没记错的话——”她抽出袖子里的那本《阴阳大乐》在他眼前抖两抖,“这玩意儿本帅还是从你这里收缴来的?”
    张存福“嘿嘿”挠头,“属下怎么与他相同,属下只是看,人家可是画!”
    “只准你看不许人画?”安惟翎挑眉,把下一句话咽进肚子里,“这般胡搅蛮缠,倒真像本帅带出来的……”
    张存福贼心不死,“再者,画便画了,何故要将自己的脸画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祸害了多少姑娘呢,”他沉思片刻,竟一脸憧憬,“要画为何不画属下的脸?”
    越发胡扯!安惟翎在他后脑上“啪”地拍一掌,“倘若画你那张好脸,谁人看得下去?!”
    张存福嘶着气,一手揉后脑一手捂心口, “大帅这话可伤了人心,属下十年前也是个剑眉星目的汉子。”
    安惟翎点头,“现如今呢?总说过去的事做什么?”
    张存福一再受挫,只得转了话锋,“大帅,万俟铮既是陛下亲信,何故一直在京城没有宅子,这几日才赐下?即便是早些年游历在外,也不至于没有父母妻儿要安顿的吧?”
    安惟翎瞟他一眼,“别张口万俟铮闭口万俟铮,论品级,人家在你之上,待会见着人,尊重些。”
    张存福缩了脖子,连连道“是”。
    “万俟大人是个孤儿,自幼丧父丧母。况且年纪还轻,尚未婚配,更无有妻儿。”
    “啧啧,天煞孤星的命。”
    他自知失言,连忙补道:“即便无有亲眷,陛下那般赏识,也该给他预留一座宅子。大帅的将军府——得改口叫元帅府了——不就是陛下早就定下的么?”
    “你说呢?”
    张存福若有所思,“自然是因为万俟大人比不上大帅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安惟翎狠狠踹他小腿肚子,“胡乱揣摩圣意,是你该做的事吗?”
    张存福疼得一个跳脚,“属下有错!”
    “蠢!万俟铮是亲信没错,可也是个密卫,这等见不得光的身份,陛下如何大张旗鼓给人家预留宅子?教人家说陛下豢养鹰犬,偏袒近臣?”
    “那如今为何又能赐了?”
    “蠢极!如今他有功,又受了衔。不比过去,此番功绩有的在明面上,自然要赏赐。”
    这些年,皇帝差万俟铮“丈量疆土,绘制河山”,看似是游历,实则暗中游走诸王藩地收揽消息。
    他前些日子回京献上巨制版图,不仅有大周领土,还并上周边列国,大到汪洋,小到山岳,无一不精细。众朝臣皆言,此图天下独有,堪为国之重器,造福万万民。只有皇帝和将相二人知道,图固然是个幌子,万俟铮功在刺探情报,倘若能帮着摁住江崇宁这些作乱的兄弟,才是真的造福万万民。
    不过话说回来,地图是万俟铮亲手所绘,他于绘画一道上确有奇才。
    安惟翎摸摸《阴阳大乐》的书脊,这本图册画工亦是无比精湛。可谁知道,大周版图和《阴阳大乐》八竿子打不着,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二人行至万俟铮府邸,门房是个斯文少年,声音清凌凌,问他们身份及来意,安惟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