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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要说不足,只一条,老瞎子常说慢工出细活,因而每月只出一件木工,早被达官贵人定得满满的,寻常人家想求他打一把椅子或是凳子,那是难于登天。
“吧嗒”一下,朱雀的眼睛被安惟翎抠了下来。
她臭不要脸地抱怨道:“内侍省该罚,这做工够糟的,糊弄谁呢。”
江崇宁哭笑不得,“大帅怎么不说自己最能糟践东西?这世上什么东西能经得住你天生神力?”
安惟翎摇头,弯腰捡起朱雀神兽的眼珠子,“臣没用力,再者,金丝楠木也不至于脆得像核桃酥似的。”
“你说得我倒饿了。”
他笑笑,正打算换芮公公进来,安惟翎却忽然抬头,“有问题。”
江崇宁皱眉,“怎么?”
安惟翎把珠子凑到鼻尖嗅了一阵,“不对劲,可臣说不上来,得拿去给阿樱看看。”
江崇宁也接过那珠子嗅了嗅,果然有些特殊气味,他神色冷了下来,“他们够能耐的,竟把手伸到朕这儿来了。”
安惟翎取出一张帕子,把珠子揣进袖袋里,“左不过是下毒这等阴私事,好在椅子是新搬来的,这毒也时日不久。”
江崇宁点头,“该是慢性毒,朕还未感觉身体异样,应该没有大碍,喝几副药就能清了。”
“陛下这些日子须得装病不朝,我等会把阿樱叫来给您诊脉……这时候太医院都未必信得过。再者,今天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芮公公和章公公也不能。”
江崇宁是聪明人,即便她不说,他也能想到这些,只不过他还有些小嘀咕。
“玄霜也不能?”
安惟翎语重心长,“玄霜尤其不能。”
江崇宁蹙眉,“你怀疑她……”
安惟翎摇头,“不可能是她。”
大帅曾偷偷派人调查过杨玄霜家老底,连她家养过几只狗,狗的公母如何、毛色如何、饭量如何,一一心知肚明。
江崇宁不解,“那……”
安惟翎一脸“你还真不够上道”的神色,谆谆教导:“陛下中毒病着了,不正好叫她心疼心疼?”
他豁然开朗,“好。”
安惟翎莞尔,行了个礼,留下皇帝老儿自己消化消化,揣着珠子便退出了殿门。
她飞速赶去了善才堂,把那珠子给郭樱检查,谁知郭樱那厮,举着珠子翻来覆去倒腾半晌,不仅神色向往,还一个劲地称“妙”。
“妙哇,老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般……完美无瑕的毒药。”
安惟翎迅速出手,“咚”一声磕响他脑壳,“无暇你祖宗,这人是冲陛下来的,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郭樱脑子里像敲钟,嗡嗡不止,连忙捂着额头,“失言失言。”
“此毒如何?”
郭樱揉着脑壳,忍不住再次称道:“妙哇。”
“说人话。”
郭樱白眼一翻,“老子几时说过鬼话?”
他又把白眼翻下来,继续道:“这毒本就极难发觉,还被人放在那般隐蔽的地方,若不是你瞎猫撞上死耗子,只怕陛下就麻烦了。”
安惟翎不想听他说废话,“毒性如何?”
他眼神放光,“这才是最妙之处……此毒非毒。”
“说人话。”安惟翎又重复一遍。
“非是寻常的毒,寻常毒夺的是命,此毒夺的是情。”
安惟翎揉揉耳朵,“什么玩意儿?”
“中毒愈深,愈是离于喜怒哀乐,可谓跳出万丈红尘……”
安惟翎沉吟,“说白了就是再也不惦记姑娘。”
“俗,俗。”郭樱摇头,“此毒乃是奇毒,一颗能教人得道成仙。”
安惟翎嗤他,“还成仙?”
“都无情无爱了,不是仙人是什么?”
安惟翎懒得掰扯,“这事你心里有谱就行,别让外人知道——”
“你连我也不信?!”郭樱跳脚。
安惟翎不理他,从他药箱里取了一瓶外伤药膏,又给他一只腰牌,叫他火速进宫去给江崇宁诊脉,随后收好珠子匆匆出了门。
杨患府上离善才堂不远,她便顺路过去拜访。
“啊呀贵客!大帅里面请里面请!”
杨患仍然是一身邋遢,提着浸透了稀泥的袍角,喜出望外跑出来迎接。
安惟翎不自觉侧身让开些,“几日未见,杨大人别来无恙?”
“啊呀无恙!”他伸手挠头,头发上留下几个指头印。
“那便好,”安惟翎点头,“敏之在哪?”
杨患忽而神色有些微妙,“犬子……”
“被人打了,本帅知道。”
杨患神色怏怏,“啊呀,那孩子太善,打不还手……”
“伤了么?”
“小伤,就是鼻青脸肿的,这些日子不好意思出门。”
“我去看看。”安惟翎二话不说迈进门槛,走路似风。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