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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她不敢不从,缓缓睁开眼,看到安惟翎摄人的眸子,慌忙错开。
安惟翎放开她,“自己站稳。”
她踉跄了几下,稳住娇弱的身形,下拜道:“多谢大帅……”
多谢?安惟翎仍是定定地看她,语气平和,“供出幕后主使,留你一命。”
袁玠亦想到这层,冷眼觑她,她余光看清他的神色,一颗心沉入水底。
“大帅明鉴,奴婢是……自愿……”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心思单纯,架不住安惟翎这等沙场上摸爬滚打的人一通吓唬。
她看着袁玠时,眼中流露爱慕,神色亦不似作假,安惟翎信了七八分,走过去在软塌上坐下,拍拍身侧,袁玠会意,挨着她并肩坐了。
气度光华,并蒂连理,如此这般才堪称良配。
她掩饰住黯然,“奴婢罪该万死……”
“慕少艾乃人之常情,你既非受人指使,本帅不伤你性命。”
她樱唇微张,愣了半晌,又深深下拜,“多谢大帅不杀之恩……”
“慕少艾是不错,可你选错了人。”
她头愈发低下去,“奴婢鬼迷心窍……”
安惟翎莞尔,“相爷天纵英才,玉树临风,爱慕他是容易。”
这下袁玠也愣住,“阿翎?”
安惟翎朝袁玠笑笑,起身下榻,在她面前站定,“可你要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脸色转白,“奴婢……”
安惟翎仍是面带笑意,“蠢。”毫无预兆地伸手去捏她柔软的胸脯,她一个激灵,“大帅!”
袁玠别开脸。
她本能地想躲开,安惟翎不由分说制住她,手掌继续揉捏,“空有这二两肉,不长脑子。”
她忍不住哀吟,羞耻焚身。
安惟翎隔着衣衫在顶端轻轻一掐,她触电般抽了抽,绝望地以眼神哀求。
安惟翎一哂,终于放开,“这等薄面皮,还想爬相爷的床,蠢极。”
她不明白,面前这人方才还要饶她性命,转眼间又教她生不如死,“大帅……奴婢再也不敢……”
“滚。”袁玠仍是低着头,不豫多看她一眼。
她一愣,眼角又湿了,匆匆行过礼跑出房门。
安惟翎转身去看袁玠,幽幽道:“相爷,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袁玠起身走过去牵她,柔声道: “阿翎,我什么都没做,我——”
安惟翎忽地吻了他一下,笑道:“我知道,我是说相爷美色害人。”
袁玠愣住,“你真信我?”
安惟翎点头,“同我说说怎么回事。”
“我熄了灯,正要躺下,忽然有人从窗户跳进来——”
安惟翎咯噔一下,“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袁玠连忙摇头,“没有,虽然……只有你喜欢翻窗进我屋子,可是来人气息不对,身上脂粉香太浓,我一下就明白不是你。”
安惟翎点头,“然后呢?”
袁玠斟酌一小会,“她说爱慕我……随后解了衣衫要自荐枕席……我将她甩开,正要开门喊青方,你就把门打开了。”
安惟翎点头,“具体怎么说的?”
袁玠有些踌躇,“阿翎……”
“别怕,我不生气,就是想知道。”
袁玠巴巴地看她,“她说从前在西北时就仰慕我,今日回京初见,更是……一见钟情。”
安惟翎蹙眉,悄声嘀咕:“混账东西,敢学老子?”
“什么?”
安惟翎皮笑肉不笑,“我说相爷艳名远播,西北的姑娘媳妇个个都被你隔空勾了魂。”
袁玠怕她怒了,伸手去捧住她脸颊,郑重道:“我从没和谁……不干不净过。”
他眸色乌黑,深沉又清灵,俨然似瑶池边浸润的溪石,年年月月被世间最澄澈的水濯着,静默无声,又渗透了万语千言。
这幅皮囊真是百里挑一的美妙。醒是玉山巍巍,醉是琼楼将倾,笑是松竹迎风,嗔是冰雪萧疏。无需刻意,行止坐卧,举手投足,皆是断人肠的风韵。
眼拙的只见皮囊,不知百丈山巅高处不胜寒,茫茫寒凉中长出的玉圭,看着温润柔和,也有最冰冷的芯。不是真正的暖意,化不了他分毫。
人世间图身易,图心难,是故色字上头,众生趋之若鹜。袁相爷非是常人,简单的骨肉相缠不足以教他魂牵。安大帅亦非常人,势必要将他身心一并收入囊中。
她指尖拂他眼角,重复他方才的话,“从没和谁不干不净过。”
袁玠眨眼,眼尾睫羽蜻蜓点水地掠过她指尖。
“那我呢?”
他微微睁眼,茫然道:“什么?”
“你和我不干不净过呀。”
语毕,她指尖转去他耳垂,意料之中,触到缓缓升起的热度。
袁玠抿唇看了她一晌,“你我不能叫不干不净,只能叫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