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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这么多草做什么?你不怕我一会儿反刍?”
“此乃养生之道。你若不愿吃蔬菜,我去找郭樱,叫他炖黄芪母鸡汤给你喝?”
“可别!”安惟翎脱口而出,心道袁相爷名不虚传,果真好手段。
袁玠见她一脸视死如归去吃菜叶的模样,摇头轻笑,“不愿喝黄芪,就多吃蔬菜。”
“相爷一朝宰辅,把心机用在督促我吃菜上面,未免太浪费才华。”
“不浪费,将军身体康健,亦是国之大幸。”
“噫……要是让朝臣见到相爷这幅话痨样子,得吓成葫芦。”
袁玠轻笑,不由她反抗,好说歹说地伺候她吃完了一顿饭。
他饮了一小口茶,“阿翎,说起来,那日你去杨患府上,对敏之笑了几下?”
安惟翎一愣,心说这人怎么还惦记着?门口忽然传来人声,“相爷。”
二人双双转头,只见青方走至门口,神色有些不对劲。
袁玠微蹙,“怎么了?”
青方也不避讳安惟翎,面容肃穆道,“江南传来消息,派去苏州织造局的钦差遇刺身亡。”
第30章 忘年 丹青含笑不释卷
作者有诗云:
【朱雀困风风犹动 玄武遏云云复涌】
【丹青含笑不释卷 忘年交心共从容】
青方也不避讳安惟翎, 面容肃穆道,“江南传来消息,派去苏州织造局的钦差遇刺身亡。”
将相二人面色骤变, 齐刷刷问道,“皇上那边怎么说?”
第一反应竟都不是询问钦差遇刺的细节,青方暗叹了一阵二人的默契,回道,“皇上吩咐扣住了韩织造, 旁的还未有消息。”
袁玠起身,看向安惟翎,“我即刻进宫面圣。”
安惟翎点头,“我尚在‘闭门思过’,就不去了, 你回来告诉我就行。”
袁玠道了声“好”, 转身去净房更衣, 走之前握了下她的指尖, “等我回来,若是闲了, 去我书房看书。我吩咐过府上的人,他们不会拦你。”
“好, 你尚在病中,量力而行。”安惟翎起身抱了他一下,青方连忙低下头。
袁玠休养得不错,面色比前两日红润些,步伐仍旧从容,较平日更快。他身高腿长,不一会儿走出老远, 青方急匆匆在后头跟上。
院子里几乎没有下人,安惟翎走出房门随便抓了个小厮叫他收拾碗碟,自己大摇大摆地去了袁玠书房。
安惟翎忽然想起,自己先前来这儿似乎都是为了调情,没个正行的,竟从未仔细看过他的书房。满京都传,袁丞相藏书浩如烟海,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史书传记到诗词歌赋,时评策论到话本杂谈,林林总总包罗万象,是天下穷酸书呆梦寐以求的福地。
安惟翎转了一大圈,从前只觉得这儿宽敞,没想到甚至大过卧房,两侧列了十六个九尺高一丈宽的回纹雕花梨木书架,墨香伴着木香幽幽入鼻,教人凝神静气。书架收拾得极为干净熨帖,想是天天有人拂拭,就连最顶层的格子都纤尘不染。
是个极其爱书的人,真可爱。
安惟翎叹了声,心道罪过,这等清净之地,本该是沐浴焚香过后,捧一本书册静静观阅,读到有趣处,再寻身旁红颜知己默契交谈两句,方才不算辜负。
可惜安惟翎不够风雅,总想在端肃的地方干些出格事,越离谱越好。她粗略观摩过几个书架,袁玠为人好生齐整,竟将书册按照类别一本本细细排开,简直比书肆还讲究。安惟翎一溜看过去,在话本杂谈那处流连良久。
她找了半天,总觉得不对劲,相爷那样博览群书的人,怎么能漏了这么重要的一类?
她嘴里嘀嘀咕咕,“二十岁的男人,没有春宫图?不能够啊……”
若不是之前共卧时偷偷瞄见过一些假把式,她险些要怀疑袁玠有什么难言之隐。
寻了半晌依旧无所获,她转而去翻他的书桌。仍旧是齐整到没有新意,她伸手在桌旁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子里一捞,将袁玠的画轴全部拿了出来。
大大小小二十多卷,安惟翎一一摊开,不禁啧啧称赞。
袁相爷一手丹青妙笔果真是出神入化,花是花鸟是鸟,山石松竹也都各有骨气,安惟翎看得略微入神,心里纳闷这人究竟怎么长的,貌美如花也就算了,还才华横溢,怪道总有人心里不平,说起袁相爷来阴阳怪气的。
安惟翎不要脸地叹一声,这人画作好是好,终究少了些“灵气”。
她随手拿过一只湖笔,就着砚台里的香墨蘸了蘸,在鱼戏莲叶图上画了个渔夫,捞起鲤鱼一锅炖了。
画毕歪头端详一阵,甚是满意,又在旁边的仕女逗猫图上画了个登徒子,低下身去掀姑娘的裙摆。
越画越来劲,春江花月图上加了个抱着西瓜要跳江的村姑,假山松竹图上加了几粒花生米和烤红薯,猛虎下山图上加了一从绿油油的芹菜。
糟践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