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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们交接,昨晚的一拨守卫精神抖擞得令人生奇。依着往日在西北所见,一夜没睡的军士总有些闷闷的,安惟翎有些讶异,下了马走上前。
万小雪见她上前,行了个军礼,众人随着行礼,还有几人偷眼打量她。
“你们一夜没睡,精神头为何这般好?”
万小雪笑道,“回将军,城门是大家伙轮岗,我们这拨人早习惯了夜班,不容易打瞌睡。况且昨晚风大,吹得人清醒。”
安惟翎心道奇怪,昨晚何时风大?她也没再多问,点点头牵马走了,后头一干兵士目送她挺直的背影,目有惊艳。
城门内已有早市,人声渐渐喧嚣,安惟翎一夜未睡,自苍莽平野乍回三丈红尘之内,心里空空如也,脑中却仍旧思绪纷乱。清晨有行人,她无法当街纵马,只得牵着马一路走着,尽量让脚程快些。
此刻她只想见一个人。
自她“回京”后,不再与袁玠同卧同起,袁玠松快之余,亦有些失落,夜夜睡前,须得翻来覆去好生想念一阵。
昨夜因为有一桩心事,想得有些久,后半宿才睡沉。所幸她入了清梦,稍稍能慰藉这番思念。安惟翎翻窗入内的时候,袁玠仍睡着,睡相很是安宁。
她坐在床沿,伸手去抚他的脸颊。这人睡着也是如此好看,只消看到这幅面孔,便能抚平她心里无数的褶皱。
她抬指勾勒他的鼻尖,蓦地坏心骤起,索性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抱住他。袁玠感到异动,眼帘颤了颤,仍旧未醒转。他似乎想翻个身,安惟翎摁住他不让动,把脸靠近他的颈窝,吸取他清浅的气息。
他颈侧敏感,被安惟翎的呼吸扰动了知觉,逐渐清醒过来。安惟翎抬手捂住他的眼睛,笑道,“劫色。”
袁玠听到梦里一模一样的声音,霎时醒了,惊喜道,“阿翎?”
言罢正要转头过来看她,安惟翎顺势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调笑道,“齐玉,见到我如此喜悦?你的“于礼不合”哪去了?”
袁玠刚醒,意识模糊得很,听罢觉得颇有道理,微微皱眉道,“阿翎……先前乃事急从权,现下你已‘回京’,你我这般同卧于礼不——”
安惟翎低头在他脖子上哈了口气,他一个哆嗦,安惟翎笑道,“说你你还来劲了,一天到晚于礼不合,相爷干的伤风败俗的事还少了?”
袁玠睡眼朦胧,竟像是一副任人欺压的柔弱模样,安惟翎不禁抱紧他,手往下移。
“阿翎!”他睁大眼,捉住她作怪的手。
“终于清醒了?”
他叹了口气,想了想,低头啄了下她的嘴唇,“别闹我。”尤其早上别闹我。
安惟翎新奇不已,“谈条件?相爷以为亲一口就够?”
袁玠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亲几口?”
安惟翎笑道,“几口都不够。”她伸出一根食指去触袁玠的睫毛,他不禁轻轻眨眼,她忽地愉悦了起来,“相爷睡觉,竟连窗户也不拴,是给在下留的?”
这人言语如此跳脱,袁玠一愣,不太愿意承认,“昨夜忘栓了。”
“几日没被在下锤炼,相爷的面皮又薄回去了。”安惟翎轻笑,“人家偷情留门,你我留窗,有趣。”
袁玠一个激灵,“偷……情?”他耳根微热,羞耻之余亦有些难以名状的情愫。
安惟翎逗弄得差不多了,掀起被子起身,“一道起吧,我去打水。”
仿佛又回到那段如梦的日子,袁玠坐在雕花床上恍惚了一阵,安惟翎已经端了热水和竹盐进来。二人各自洗漱,屋内温情脉脉,安惟翎让袁玠帮她束好了发,伸手摸摸心口放着的青竹玉簪,惋惜地叹了一声。
袁玠心有灵犀,低头看着她静默的侧脸,温柔笑道,“以后总有机会戴的。”
安惟翎笑着回头,袁玠接住了她的唇。
过了一晌,安惟翎重新开口,“齐玉,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袁玠点头,“你说。”
“我打算去杨敏之府上拜访,探探杨患的深浅,顺便打听一下冯道善。”
第25章 舐犊 情海凌波只羡鸳
作者有诗云:
【情海凌波只羡鸳 姹紫开遍不知怜】
【谁道人间父子疏 可叹舐犊意拳拳】
“我打算去杨敏之府上拜访,探探杨患深浅,顺便打听一下冯道善。”
“好。”
竟答应得这般快?安惟翎有些疑惑,侧过身细细看他。这人醒转不久,漂亮的双眸还带了丝雾气,看得人心尖尖酥痒不已。
“醋缸子,你是知晓那孩子定然没机会了,才放心让我去找他。”
袁玠抿唇不语,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抬手给她整了整发髻。
安惟翎拉住他的手,“齐玉,你说话呀?”
“……不许你对杨敏之笑。”
她挑眉,“那孩子年纪小,我杀气这么重,若总板着脸会吓着他。”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