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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
拔,有股青少年难见的压迫感。
钱班抬头上下打量一番,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便捞了老话出来谈:“广白啊,你一向省心,成绩也稳定,就是一到大
考总出状况,是不是心态没保持好啊?”
陈广白高二参加数竞前突然弃考,事后说是家里出了事;会考英语迟到,没拿到A,保送资格擦肩而过。现在只剩下高考一
条出路,钱班难免担心又出意外影响他的前途和自己的奖励金。
陈广白虽垂眸,但目光并未落在班主任身上,只虚虚地凝着钱班工位,语气倒是谦逊的:“不是。”
钱班只当他面子薄,青春期,多少有些敏感。他理解似的点点头,办公椅往前滑了下:“我们学校有专门的心理辅导老
师,有空去看看,对你有帮助的,啊。”
陈广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钱班又絮叨两句,翻来覆去那些,瞥了眼墙上的钟表结束谈话:“好了,你出去吧,下一个周双。”
陈广白路过周双位置时曲指点了点她的桌角,周双飞速抬眼,忐忑地出去了。不是谁都有陈广白的好心态的,办公室对于
大部分学生来说,象征着庄严、权力与压迫。
陈广白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明晃地拿着出去了。叶潭看他一眼。
学校食堂背面有个死角,摄像头照不到,两旁都是乔木,是个违反校纪校规的好地方。
陈广白侧身倚在墙上抽烟,抽烟的人不会觉得烟味臭,陈广白甚至在飘然的烟团里闻到了淡香,说不上什么味道,就是好
闻,陈葭身上的味道。
陈广白自嘲一笑,真是魔怔了。他深吸两口,烟燃得更快,灰蒂扑簌簌地往下掉。
陈广白忆起那天陈葭的眼泪,也是这么扑簌簌往下掉,一点份量都没有,只看得人心里更燥、更麻,想像拧断烟身那样拧
断她。
数竟初赛的场地就是一中,学校为了清场布考通知全校提前半天放学。陈广白在内的参赛选手们被老师严令回家好好休
息,准备第二天的比赛。
叶潭他们问陈广白去不去打台球,他玩乐性质不高,说了声“你们玩”就走了。刚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去单身公寓,一想到
楼上漏水,浮躁地又关上车门,被司机啐了句。
走了两步,回过神来发觉是去陈葭在住的公寓的方向,脚步顿了下,继续往前走了。
陈葭住的公寓是他爸妈给他买的。陈广白高一住了一年,高二开学没多久刚上高中的陈葭就吵着要退宿,住公寓。陈父陈
母自觉有愧——买房给陈广白,骗陈葭说是租的,当时糊弄她说如果她考上一中也可以一起住,现在要住了,总不能再拒
绝。于是念叨了两句就答应了。
陈广白无所谓,反正房间多。但住了几天,哪哪都不得劲儿,就在外租了个单身公寓,很少回去。
前段时间单身公寓楼上水管漏水,滴得他客厅地板都翘了毛边,跟房东反应,房东又跟物业反应,推来推去一周了还是没
处理好……
陈广白一进门就闻到了肯德基的味道,换完鞋进去,果不其然,茶几边上陈葭盘腿坐着大快朵颐。因为身姿小巧,在玄关
处沙发挡住了他视线,现在走进才看到她。
五月底的春光日头,陈葭套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堪堪遮住大腿,双腿细白地盘着,腿间虽无遮挡但处于晦暗中。
只一下,陈广白便移开了视线。顺手捞过茶几上的可乐灌了一口,杯壁碰撞冰块晃荡响。
陈葭嘴角都是油,欢快地笑:“哥你怎么来了?”
陈广白在沙发上坐下,换了台才瞥她一眼,清淡淡的口吻:“你放学了?”
陈葭支支吾吾,讨好地推了一盒鸡块过去,嗲声嗲气地撒娇:“生病请假了。”
“生病还吃肯德基?陈葭,房子给你住不是让你偷懒的。”
不知道哪个字眼惹恼了陈葭,她把啃了半口的鸡腿甩回盒子里,腿利落地一驻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囔囔:“什么叫给
我住?对,房子是爸妈给你租的,我住就不行了!”一提这个就委屈,“凭什么给你不给我?爸妈重男轻女。”
什么跟什么?陈广白无语。
见陈广白不理她,陈葭愈发作起来,油腻的十指刺辣辣地往陈广白身上戳。
陈广白往边上避了下,可还是让陈葭得了逞,眉眼皆是得意。
陈广白不想跟她计较,挑眉道:“高兴了?”
陈葭欣赏他洁白的一中校服上全是黄腻腻的油屑,心中舒坦,大慈大悲般昂一下头。
陈广白和陈葭两人不太像,陈葭随爸,五官偏大,特别是眉眼,勾得像混血,但因为白,整张脸又显得细巧精致,笑起来
很甜。
陈广白晃了下神,拍拍她后脑说:“起来,我去换衣服。”
陈葭原本跨坐在他腿上,闻言双腿往后一抻,又坐回地毯上就着茶几吃冷掉的鸡腿,还是香!
晚上陈广白早早上床,陈葭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痛经,她生病请假是真的。痛经起来真要命,以往熬一熬也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回哥哥在,她觉得格外疼,格外脆弱,心里像含了一汪苏打水,酸酸涨涨想被人哄。
陈葭的确这么做了——她卷着薄毯去了陈广白的房间。陈葭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一拧,轻巧地溜进去了。
室内一片黑。
“干什么?”陈广白蓦地出声,吓了陈葭一跳。
陈葭干笑:“哥我难受。”
声音很软,在撒娇。
陈广白顿了顿,长臂一伸按开了灯,人也坐起来,靠在床头瞅她。
长发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