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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愣,忍不住回身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子能有这番见识有点让他意外。他碰到的其他女人看见了刚才那一幕非把他当妖怪不可。其实她们没看见,只是听说他摆弄尸体就已经很怕他了。
    被他这么一看,她垂下眼,就知道不该胡说的。
    他继续走着,“这就是我一直呆在攸合庄的目的。”他笑了笑,心情很好似的。“步元敖有那么多奴才,没几天就有人死,我就拿尸体来研究。”
    “嗯。”她并不太感兴趣,见他并不像原来那么冷漠,她试探的问:“为什么我的寒毒会莫名其妙的好了?”
    走在前面的他低声一笑,“没好,只是暂时没发。步元敖的精血也能压服寒毒的。”
    她尴尬的红了脸,幸好他没转过身。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问:“寒毒怎么才算痊愈呢?”
    “连续两个月不发作。”
    “那……像我弟弟那样,痊愈要多长时间?”
    “这就不好说了。”
    “最长。”
    “一年?应该是一年,通常八九个月就好了。”
    一年……很快。
    “步元敖对你不好吧?”他突然沉声说。
    她一愣,没回答。
    “当年你父亲伤他实在重,要不是我,他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为了这伤,他也没赶上去救他的家人,弄得家破人亡,痛恨你家人也算不得错。”他冷漠的说。
    “嗯。”她点头,她从没觉得他错。
    “我可以帮你多割他一些血做解药,万一你毒发他又故意不愿‘救’你的时候,帮你解毒,不过有个条件。”
    “条件?”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么?
    “我知道寒毒一发作会四肢轮番抽搐,只要你每个月发作的时候先不要急着解,让我试试哪些穴道可以减缓痉挛就好。”
    “可以。”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他又忍不住回身看她了。
    “想好了?那毒发之痛,你体会深刻吧?”
    “嗯。”
    她点头,只要不用去求他“解毒”,那疼痛算什么?三年来,她不也这么熬过来了么。
    “闵公子……能不能一次做出一年或者半年的解药呢?”
    闵澜韬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决定到底说不说。“那药如果存放超过2个月,血的功效就消失了。”
    蔚蓝点了点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14章
    蔚蓝默默的站在回廊的最边沿,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裕实楼的气象的确和后宅很不相同,这里侍立的仆人受过更严格的训练。对他们的要求也更严厉吧。她站在那儿,他们看都不看,更不会交头接耳。只威仪自生的各自默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旁视。
    来他办公的地方让她很局促,幸好是午饭时间,并没有外人来访。这个地方……她来过,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都让她畏缩恐惧。
    他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这也是他要她来的目的。
    她真的不该来这里。
    几个死人怕什么?死人又不会伤害她,她迟早也要变成死人的,搞不好也会被闵澜韬开膛破肚,她的恐惧未免矫情。
    偏偏要来她不该来,不配来的地方。
    她轻轻震了下胸膛,像是自嘲,更像是叹息。
    不想受污辱就该知道本分!
    闵澜韬出来了,她迎上去。
    “弄好了,拿去吧。”他交给她一个小盒子。她向他点头道谢,跟在他身后一同往院子外走。
    “蔚姑娘,爷叫你进去。”
    楼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平淡的喊了一声。
    蔚蓝浑身一僵,他怎么知道她来了?闵澜韬说的么?
    闵澜韬也停住脚步,回过身来看了看那中年男子,没说话。
    蔚蓝木雕泥塑的站在那儿,握着盒子的手指捏的越来越紧。闵澜韬又看向她,低沉平缓的说:“去吧,该面对的逃不过。”突然他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你就当利用他帮你治病,这些……都比寒毒发作要好过。”
    蔚蓝也抬眼看他。
    不怪他,因为他不懂。
    寒毒发作……她熬得过,而他对她做的那些,比寒毒更难受,他践踏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尊严。
    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快点吧,爷的时间有限。”中年男人口气虽然平静,还是透着一丝不屑。
    她抿了抿嘴角。
    他坐在案后心不在焉的看着几封书信,她进来也没放下,提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垂下头也不看他。
    半晌,他放下纸笔。
    “我没多少时间陪你耗。”他冷冷的说。
    蔚蓝轻颤了一下,他什么意思?
    “赶紧过来自己弄。”
    他冷笑。
    她明白了,他是要她主动上前求他。没时间是吧?她看着地,向他福了福身,转头就走。只要不被他践踏,不解寒毒又如何。
    他一愣,冷冷一哼,“有骨气是吧?以为串通了闵澜韬多放我点血就能蒙混过关了?”
    她没停下脚步,果然,谁还有他精明呢,肯定要被他发觉,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下个月,不要再来问我要血。”他悠闲地靠在椅子的后背,不慌不忙地看着她,她——只能停住。
    他笑起来,“蔚蓝,你知道么,你们蔚家人都一样。只要有求于人的时候,贱!以后少在我面前耍花样,高洁的圣女你早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