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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金陵月弯腰给白玉辉将鞋子脱下来。
手刚碰到小腿,白玉辉立时醒了。
“你回来了。”
“嗯,上了药感觉怎么样了?”
白玉辉眨眨眼,“好多了,师弟你也上来休息吧,我往里面挪一挪。”
白玉辉现在大半个身子都行动不便,所以挪动起来就像是某种虫子一样……很搞笑。
金陵月也不客气,脱了鞋躺在床榻外侧。
两个人一个人看着床顶,一个人看着墙壁,不知道说点什么。
终于,金陵月没忍住,开了口:“你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看我?”
白玉辉嗯了一声。
“你还念及我们之前的……情谊?”
白玉辉又嗯了一声。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何事?”白玉辉来了精神。
“辞官吧。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辞官。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
白玉辉苦笑一声:“师弟,旁的事还有可能,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起码现在我是做不到的。”
“为何?”
白玉辉叹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师弟,你不也是因此混入朝堂的吗?我们彼此彼此。”
金陵月侧过身,盯着白玉辉的后脑袋,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毫无章法的散落在枕头上,金陵月笑道:“你还调查过我?师兄,你为了左丞相还真是尽心尽力。”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师弟你也一样鞠躬尽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跨进了右丞相的队列。”
“我们的头儿是对立面,你觉得我们还能友好的相处下去?”金陵月继续说道。
“能啊,你看我们现在不就在一张床上吗?各为其主而已。师弟,官场黑暗,你要小心点。不如你来我们阵营吧,我还能护着你。”白玉辉突然兴奋起来,开心的说道。
“右丞相能给你的,我们都能给你。你何苦替他卖命。”
金陵月摇头,道:“你怎么不说你来右丞相这里,以你的聪明……”
“我今天投靠右丞相,明天就死无葬身之地。师弟,我只有一条单行道,没有回头路。”许是触动了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白玉辉继续说道:“我在京城装作不认识你,也是怕你们的人发现我和你关系匪浅,他们只要对你起了一丝的疑心,就会想方设法除掉你。”
“那你还千里辽远的跑来这里?”
“小瞧我了不是。京城是个牢笼,可是城外就是自由的天空。我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来看你的。师弟,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过问你如何扶持右丞相,你不要干涉我兑现我的承诺,可好?你只要记住一点,我不会害你。”
“怎么可能,我现在是兵部的掌事,你是吏部的尚书,早晚会有交手。”
白玉辉坚定道:“我说可能就可能。相信师兄,我可以的。”
相信你?那我还不如相信外头的野猫会不偷鱼吃。
金陵月并没有反驳,只轻声回了个“知道了”。
“等朝堂的纷争完了,我们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师兄把这几年欠你的,统统补给你。”
“朝堂纷争,还有完的时候?”金陵月苦笑。
“会有的,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个结果。”白玉辉强撑起半个身子,把脸凑到金陵月脸边,不怀好意道:“你那晚上亲了我一口还记得吧?”
金陵月上一秒还在想着朝堂纷争,没成想下一秒白玉辉就把话题拉到了不久前的那一个蜻蜓点水上。
这跳转,金陵月一时没有跟上思路,眼神空洞,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白玉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庞。
更没想到,白玉辉说完后,不由分说,径直亲了上来。
很温热,很甜。
第19章
第二日的天气不错,太阳早早的就爬出来了。
金陵月醒来的时候,白玉辉已经不见了。
呵呵,看来是屁股不疼了。
收拾好自己,金陵月去找工部尚书。
由于小哭包晚上醒了两次要找婆婆,工部尚书没办法,就抱着小哭包睡的。
直到天快亮,工部尚书才将将睡下。
金陵月来敲门的时候,工部尚书带着乌漆嘛黑的眼圈给他开了门。
“大人,您这是?”
工部尚书一指床上的小人儿,“还不是被他闹得。”
“大人可要再睡一会儿?我先……”
“不必了,你稍坐片刻,我洗把脸,有些事需要同你说。”
金陵月乖巧的坐于一旁,等着工部尚书洗漱。
床上的孩子不时的在梦里傻笑几声,很是可爱。
“这小孩子啊,真是没法说。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金陵月很想说一句,有的人性格如此,不单只有小孩子这样,白玉辉也是这样的。准确点,是以前的白玉辉就是这样子。
“关于这里的一切,我已经写信送给右丞相大人,相信等两天就能收到回音。这两日,我觉得我们先掌握点实证的好。”
“大人何意?”
“这两日不要管日月堤的事儿了,全力去找朱大人的仕途经历,看看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大字不识的人,堂而皇之当了官,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工部尚书整了整衣冠,继续说道:“他们想要扒我工部一层皮,我就要断他们一根骨,这才叫礼尚往来。你说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