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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5

      ,外头安静得很,像是没有丁点声息。周弥想到小时候,醒在妈妈,或是世界的前面,天地都是静悄悄的。
    她卷着蚊帐在手里,独自一个人,不出声,怡然自乐地消磨时间。
    有种这时间是自己偷来的愉悦感。
    正如此刻心情。
    许久,谈宴西才放开她,而她却手一撑地爬了起来,笑说:“你先躺着,我先去冲个澡。”
    谈宴西挑了挑眉,“先不说去,偏偏这个时候去。”
    周弥洗漱过后,换了件干净睡裙,再回到房间里。
    谈宴西脱了毛衣和长裤,已经躺进了被子里。
    她紧跟着蹬了拖鞋爬上去,
    感觉被里还有微微潮湿的,热烘烘的温度,很熨帖这个料峭早春,以及她皮肤上水珠蒸发后,留下的几分清寒。
    而谈宴西显然也是因为手指触到了她手臂微凉,立即伸臂,将她往怀里一揽。
    周弥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绸缎睡裙,算不得很轻薄的料子,只是贴身。
    刚沐浴过,身上尚有浅淡的,一种桃子味的香味。
    谈宴西没法不起反应,尤其一低眼,看见她凉白的皮肤,以及贴身的睡裙显出的形状。
    周弥也察觉了,蹭一蹭他,低声地、很直接地问他,想要吗?
    谈宴西笑哼了一声,声音也是沉沉,语气又轻浮不过,“就你这刚刚退烧的身板儿。禁得住吗?”
    周弥耳根几分发烫,“……你想也不能,我这里才没有替你准备东西。”
    谈宴西施施然的语气,笑说:“那你还招我?你未免高估我。真到那时候,管你准备不准备。”
    “你不怕……”
    谈宴西接了她的话,“我怕什么?养得起大的,还养不起小的?”
    周弥笑了,“还太远了!”
    “所以我叫你暂且消停点。”谈宴西仿佛受了累似的,解释的语气里都有三分懒散:我倒是不怕,怕的是我们弥弥,远远还没这个打算。
    谈宴西垂眸,看她片刻,神情骤然严肃许多,又说:“那一回……说了那些混账话。我跟你道歉。”
    “哎……”周弥伸手指搭在他嘴唇上,“不用。我说过,我是愿赌服输。”
    谈宴西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缓声对她说,那时候她拒绝了他,斥责他过分傲慢,只顾着想要赢她。
    回去,他抽丝剥茧地回头去细想她提出分手的那一晚,才终于领会,她彼时心情,该是如何的兵败如山倒。
    他由来游戏人间,鲜少回头,更鲜少剖析自己,剖析他人。招牌高悬的一个纨绔子弟,多臭名昭著他也不在意。
    但不得不坦言,唯独,他对那一晚的她,愧疚良多。
    周弥沉默了片刻,笑说,“我是不是跟你提过我继父的事。”
    谈宴西点头。
    “其实,他不是真的对我妈毫无微词的。哪怕他是真的很爱我妈妈,也真心实意地对她好。可有时候他俩吵架,话赶话的,也会口不择言。有一回,我就听见我继父说我妈,知不知道外头都是怎么说他的,说他接了‘破鞋’,还当个宝……诸如此类。但过了几天,他俩就又和好如初了。我偷偷去查过,破鞋什么意思。我问我妈,他说这么难听的词,你也不生气吗。我妈说,每个人心里都有幽暗之处,如果我继父真的毫无怨言,始终一派光明地对她,她反而会怀疑,他是不是对她另有所图。她叫我学着去接受人性之幽微。”
    周弥抬眼看着谈宴西,“你或许不知道,我最初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没法单把和你的关系当做一段游戏。倒不是因为你光风霁月的这一面,是你……那天对我说了‘胡话’。你叫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周弥感觉到,谈宴西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紧了几分。
    “所以,那天晚上你对我的说的那些,我有预期的。我知道,那就是最真实的你。”
    有无能为力的愤怒,有残忍至极的自私,有兵刃相向的嗜血。
    也有,软弱,茫然和无措。
    他不是神龛上描金漆朱的佛。
    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她决定爱他,是他爱真实的所有。
    周弥说完,半晌没有听见谈宴西回答,几分困惑地去瞧,他却瞬间伸手,将她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按。
    沾染几分雾气般低哑的声音,“……好了。睡觉。”
    周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