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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阅起来轻松了许多。那大朝小议上,基本上也能够识人辨事,对骂如流。
又让那本就是斥候出身的卓云,来建密报。再找她皇叔,要了那领兵训人比卓云还厉害的玄勿,来建一支龙牙卫。是为知人善用。
来年开春,便开始下各州府县,体察风物民情,巡边防要塞,督军情战事。
有时为了答一句棘手的臣子问,深夜辗转反侧,累得病到,烧到晕乎,一碗汤药喝下去,仍是让红衣扶她起来,蘸墨提笔,洋洋洒洒,势必要那些牙尖之人心服口服。
那微服私访,天子巡边,动则奔波月余,旅途劳顿,常常水土不服,一通上吐下泻,死去活来完毕,仍是叫着启程,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反正,只要估摸着死不了,就继续折腾去。
没了那动不动就哭的娇气,也没了时间去哭天喊地。
因为,她那九皇叔,思虑周全到恐怖,将那诸事,逐一给她拟了日程条陈。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什么时候,该理什么事了,精确到,每月每日。她稍有怠慢迟缓,便跟催命一样,来提醒。
那密密的行程,麻麻的事务,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至多,还能在草场去骑会儿马。
就跟在抢时间一般。向天抢命。
有时候,她也生出些疑惑,她那皇叔,是不是在忽悠她。他把她折腾到半死,自己却似乎闲得发慌。多数时候,竟在东山长生观里,跟无崖子对弈。听闻,一盘棋,可以对上几日。简直就是要修道成仙的节奏。
当然,多数时候,她是在自嘲,觉得自己年少时,偷懒太多,如今来补。天资不够,勤奋来补。
不过也奇,她越是认真,便越是得力。越是觉得,仿佛有许多的人,许多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也仿佛有许多的目光,期期地看她,将她托举。
有时候,也是尽享那种众星捧月的荣光。
那大朝小议之上,依然是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吵闹如市集,然而,看得出来,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小朝臣,文官武将,渐渐地,多留了一份尊敬与信任于她,而不再只是将她当个坐了宝座却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
那接连的春闱恩科,金殿亲试,琼林玉宴,她慧眼识英,亲自挑选出来的青年才俊,看她的眼神,不乏仰慕。
两年的北疆经营,待到她十九岁的那年年末,北狄终于来朝,绵延十里的进贡,那些草原上的蛮子,威武雄壮,却是欠身捧胸,朝她投来温柔的目光。
皇甫璎知道,她这女君,算是立稳了。
然而,每每于这些光芒万丈的场面上,又按捺不住那种莫名的落寂,她想转头去寻,却寻个空空无影。
问卓云,今日,皇叔从东山回来无?卓云总是答,棋还没下完呢。
女皇就听得心头空空如洞。
难道,果真应了她皇叔说的那句话,自古天子无退路,她这女君,也只有一条路走到黑,终成孤家寡人吗?
来年六月,她就满二十了。
说好的,三年之约,还作不作数?
若是他要反悔,她可是要找他拼命的。
她憋了一口气,摒绝情爱,把三年的青春,活成了一辈子的精彩。
如今,她手里,有的是权势,多的是办法。
第38章 做得好 像个有胆色来调戏人的女帝了……
凛冬腊月, 几近年底。
那些回京述职的封疆大吏们,挨个见过了;那些觐见天子的边关将领们,挨个见过了;那些来朝进贡的邦国使臣们, 也来见过女皇了;甚至,那些掌着盐运茶叶青瓷丝绸的皇商们, 也挨个叙过了。
燕王却还在东山上, 跟无崖子下棋。
似乎, 也没有打算回来的意思。
女帝决定, 亲自上东山,请那老人家回京,过年。
捡了一日清闲, 便銮车仪仗出了宫,往东山去。
凛冬时节,大雪乍停。东山上覆雪, 一丛丛的白茫茫中, 露出些四季常青的松巅,格外显得天地干净, 山林俊秀。
皇甫璎如今也习惯了,天子出行, 总是要讲些排场威仪的,宫女、寺人、扈从,齐妥妥地跟了一路,前拥后簇, 车乘相衔, 旌旗招展,卤簿仪仗,逶迤而来。
就这样一路晃荡招摇上山, 估计,把这山中冬眠的熊罴鼠蛇,都惊醒了不少。
可到了那长生观门坊前,却是一堆的观中弟子跪地接驾。
无崖子没有出来,她那皇叔也没有出来。
“朕的皇叔和无涯大师呢?”女皇陛下举目,凉凉地问。
她也不是不悦,就是觉得,看不到那人,心头有些发空,怪怪的。
“师傅被燕王爷拉着……对弈,没分胜负,不许起身……”那领头的弟子一脸的尴尬与小意,怕女皇怪罪,却又十分的无奈。
女皇倒未发难,一身雪裘斗篷,捧一只精致暖手铜炉,便往观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