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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处,才停下。
皇甫璎转身,背负双手,估摸着,用那种远处人群不可闻的声音,板了脸问:
“季亭山,你这是要出卖朕吗?”
稍息幻神,她突然觉得,她怎地,跟她叔有点像了。
“……”季亭山一愣,继而笑得一脸凄惨,“怎么会?”
“那你来燕王府做什么?”少女抬了抬下颚,颇有气势。
“昨夜事发,被家父一通严刑拷打,瞧,这腿都瘸了,脸也青了,微臣也没敢扯上陛下半分……”
季亭山动了动腿,又指了指脸。
皇甫璎偏了偏头,绕开那大槐树荫下,初晨的斑驳光影,才看清他脸上光景。
怪不得,她刚才怎么觉得他笑得一脸凄惨,原来是淤青。
“季师傅打人……还打脸啊?”皇甫璎打眼往那边马车望去,有些不可置信。
这老子揍儿子,向来都是打屁股板子,或者抽腿条子,舍得朝脸上招呼的,还稀少。
“可不,说就是这张脸惹事……”季亭山苦笑。
季亭山长得漂亮,十八九岁的贵公子,家世显赫,但又是不用继嗣承祧的嫡房幺子,日子过得轻松,人也将养得好,白白净净如芝兰玉树一般。
“那你倒也说来听听,这张脸怎么惹的事?” 皇甫璎便也跟着笑。
“家父昨夜逼问那死士之事时,微臣就说了,说是前天在听雪楼喝酒,被一雏姐儿看上了,非要把那开.苞礼献给我,哪知那雏姐儿,也是吕大公子看上的,吕大公子不是京城一霸吗,他就不乐意了,非要与我打赌,说是谁有胆量到永乐巷去,去打劫那第一辆酉时从宫中散值归来回乌衣坊的车驾,谁就可以得那姑娘。微臣到也不是稀罕个花娘,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动了家里死士去那永乐巷打劫去,哪知,不小心撞到摄政王的刀口上了。”
季亭山说得有板有眼。
皇甫璎听得咋舌。
这么离谱的事情,也真亏他能想得出来。以前只觉得他写文章写得天花乱坠,没想到,这胡话说起来,也是乱坠天花。
不过,那些京中纨绔,无所事事,挥金如土,经常想些千奇百怪的赌注与缠头,来刺激枯燥的生命和平淡的生活。比这拦路打劫朝官车驾更稀奇的赌头,都多了去。所以,他这一通解释,似乎也还算合理。
“这听雪楼的事情,是真的,二十一日夜,微臣确实在听雪楼,那个小花娘,叫做小茴,微臣跟吕大公子的打赌,也是真的,燕王爷都是可以去问话和查实的。”
季亭山绷一脸的真实。
少女皇帝也就绽一脸的惊叹。
“季亭山,你能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朕这事情多半成不了?”
不然为何在下手之前,就先精心铺好这么一条后路。
“倒也不是,只是微臣习惯了,凡事两手准备,输赢都有路走……”
季亭山是个心思如发的性子。
少女还在回味,想他还是真能耐,能把一个小花娘子,还有吕相爷家里那个又蠢又霸的大公子,都要牵着鼻子算计进来,还真的是……能耐!
她没得其他话可说。
“等下见着摄政王,微臣也会如是这般地说。总之,第一,微臣绝不会出卖陛下半分,第二,季家死士绝不是有意要伤害摄政王。这事,只要不是起了心的刺杀,而是微臣与吕大公子斗气而起的误伤,便会大事化了,小事化了,至多,微臣遭家父禁闭些时日,朝廷不让我参加这几年的科举,甚至,可能把这侍读的差事也给抹了,也就差不多可以平息了。燕王爷一口气杀了我家三十个死士,也算是手狠,不会再继续跟微臣,过分计较的。”
季亭山又与她细细地分析。
皇甫璎顺着他的一通分析,也就跟着点了点头。
领了他这份哥们义气。
本来嘛,她就是一直当他是兄弟一般的存在,从十岁登基做了女皇,拜了季太傅为帝师,他季亭山就是侍读,都侍读了七年了。七年的交情,他能不替她,担待点吗?
既然担待了,她也就要投桃报李。
因为,以往,每次担待了,他都会索要好处的。
“朕这身上,可就只剩这块随身玉了,你……要吗?”女皇陛下抬手,挑出衣襟下那根丝织细带。
人太穷了,说话都不硬气。
“……”季亭山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你……开个价?”皇甫璎还是想照着二人之间的默契规矩来。
季亭山沉吟几息,仿佛是等待那婆娑光影,在他脸面上流转了一个轮回,这才开了价:
“陛下今年可就满十七了?”
“嗯……”
“六月十九的生辰日?”
“可不?”
“过了生辰,可是要选皇夫?”
“大概要吧。”如果她过得了这一关大劫的话。皇甫璎心想。
“那……陛下觉得,选微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