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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有两个誓仇者,”阿尔丁提醒道,“现在两个都在这吗?”
冬蓟摇摇头:“另一个不在这里。”
但从刚才的情况看,就像是两个誓仇者合二为一……如果另一个不在,那团突然出现的黑色暴风又是什么?
阿尔丁脸上带着疑惑,冬蓟暂时没有继续解释。他把手停留在黑烟内部,用手指写下了一串奥术文字。
文字刚成型时是血红色,接着逐渐融化在黑烟中。全部融化掉之后,黑烟“头部”的两团幽火剧烈闪烁了起来,像是在急切地表达着什么。
冬蓟望着它说:“既然是已经谈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反悔。去吧,永别了。”
他说完之后,黑烟再次旋转起来。它先是收缩成一个小小的点,然后如离弦利箭般,射向森林深处。
现在这里只剩下冬蓟与阿尔丁了。阿尔丁打量着冬蓟,看他似乎没有受伤,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阿尔丁的视线移回冬蓟脸上,发现冬蓟也在盯着他。
“怎么,惊讶于我还活着?”阿尔丁问。
冬蓟说:“不,我惊讶于你竟然还在附近。誓仇者刚出现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跑掉,它是冲着我来的,只要你不妨碍它,它就不会追你。”
“我知道。”阿尔丁说。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跑。倒不是因为嘴硬,而是因为冬蓟肯定明白其中原因,不需要他多说。
冬蓟认为他会接着主动问点什么,就等着他问,可阿尔丁却不说话。
于是冬蓟主动说:“我把那个东西遣走了,它会去找到另一个誓仇者,用同样的方式吞掉它。说‘吞’其实不准确,这是虚体不死生物之间的同调嵌合……解释起来很麻烦,就理解成吞掉好了。”
阿尔丁问:“那个东西……它比誓仇者更强大?”
冬蓟说:“也不是。正常情况下,两个誓仇者是无法互相攻击的,即使来自不同的主人也一样。它们伤害不到彼此,只能伤害对方的主人……所以也没法比较谁更强大。但已失控的誓仇者就不一样了,它不再是完整的东西,而是一种法术意外终止后的残留物。我们使用同类型的虚体生物,就可以对它们进行同调嵌合。”
阿尔丁叹道;“哦,我可以理解为,就像是游隼佣兵团遇到了一个逃兵队伍,队伍里没有指挥官,于是我们很容易就能把他们收编到手里。”
“有点类似吧。”冬蓟先是笑了笑,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估计得没错,另一个誓仇者应该是在三月身边保护她。三月肯定是在希瓦河附近,那边人多,誓仇者一旦失控可不好办……但愿还来得及。”
阿尔丁说:“三月死了,说明死灵师肯定是和神殿骑士发生冲突了。”
冬蓟点头叹息。
如果事情发展得顺利,一旦有人发现实验室里根本没有卡奈,死灵师就应该撤离,城邦方会继续防守河岸。
如果是这样,双方都不会有什么伤亡,情况应该不至于太糟糕。
但冬蓟也早就明白,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而事实往往会出现各种变数。他做不到兼顾各方,就只好优先于自己的最大目标——完成法术。
想到这,冬蓟有些疑虑地望向阿尔丁。他本以为阿尔丁很着急,会赶紧问法术成功了没有,但阿尔丁就是不问。
他们已经说了这么多话,阿尔丁就是不提卡奈,一句沾边的也不提。
这个时候,阿尔丁正在旁边走来走去,捡起一些枝枝叉叉。冬蓟问他在做什么。阿尔丁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个开阔的地方。如果你不急着离开的话,我们去那边吧,生点火,暖和一些。”
冬蓟很想说,要想暖和还不简单,回地洞里就可以了……地洞里本来就比外面暖,实在不行还有恒温法术,这类法术在室内等狭小空间里效果比较好,在室外用处有限。
但是他忽然意识到,阿尔丁不是忘了那个地洞,是他不想主动回去。回去就可能直接看见卡奈。
如果冬蓟主动说起这些事,阿尔丁肯定是想听的。他想去生火,就说明他想坐下来详谈。但他又不问,显然是不想听到坏消息,所以正在进行微弱而无谓的逃避。
冬蓟叹了口气,望着阿尔丁的背影,苦笑着跟了上去。
第99章
制作誓仇者需要很多前提条件。
首先,受术尸体不能是病死或死于意外,必须是死于已知的谋害。其次,施法者要与尸体生前认识彼此,不能是陌生人。如果条件不满足,法术就会失败。
法术开始起效之后,施法者会损失大量血液。随着法术的咏唱,血液由虚空之中借道,奔涌向受术尸体的身体各处,在其皮肉之下静默地燃烧。年久的尸体会先逐渐充盈起来,然后一点点变成焦黑色,最后化作虚体,原地消失。
尸体消失一定时间后,誓仇者就会出现。在誓仇者出现前,施法者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甚至有死亡风险。如果施法者虚弱而死,法术也会随之失败;一旦誓仇者与施法者成功见面,施法者的身体就会恢复健康。
见面后,施法者可以询问誓仇者三个问题。问题必须和他的生前经历有关,他必将以实话回答。
回答过问题后,誓仇者就正式被启用。他会先去为自己复仇,仇人死亡之后,它就回到施法者身边,成为施法者绝对忠诚的保镖与奴仆。从此以后,它就不再具有语言能力和自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