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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丁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事,冬蓟说没有。
他回答的时候,正拿起杯子要喝里面的水,杯子放在嘴边,根本还没喝到,他又把杯子放下了,看都没看里面的东西。
这副样子显然不是没事。
阿尔丁继续追问,冬蓟一边敷衍地回答,一边抬起头,原本阿尔丁坐在他的斜对面,现在那个椅子上却没人了。
这时,阿尔丁拍拍冬蓟的肩膀,冬蓟这才注意到他已经离开了原本的座位,坐到了自己身边来。
这桌子比较大,周围能坐很多人,阿尔丁一向不拘小节,总是这样随便摆东西、随便坐座位,不讲究什么礼仪。
更早一些的时候,卡奈和莱恩偶尔也会坐下吃东西。那时冬蓟很喜欢这样的气氛,这里的食物和饮品十分美味,应该可以与贵族的生活媲美,但又不需要学贵族的用餐规矩,可以说非常完美。
现在,桌上只有他和阿尔丁两个人,他却越来越尝不出食物的味道了。
阿尔丁伸手摸了摸冬蓟的额头,又把自己的额头和半精灵的顶在一起,反复确认了几次温度。
“看来没有发热,”阿尔丁说,“是身体不舒服吗?”
冬蓟轻轻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冬蓟说:“阿尔丁大人,那个能俯瞰远处码头的高台叫什么名字?那个地方有具体地名吗?”
阿尔丁说:“附近的路有名字,但那个高台没有。它又不是正式瞭望台,只是恰好地势高而已。怎么了?你想去那个地方?”
冬蓟叹了口气:“现在没必要去了。天气凉了,那个地方高,风肯定很冷。”
冬蓟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的手。阿尔丁就执起他的手,亲了一下手指。
冬蓟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阿尔丁。
“现在是深秋了,晚上室外确实有点冷,”阿尔丁说,“等入冬之后,我帮你准备一些厚点的衣服,如果你还想去那边看码头,穿厚一点就可以了。”
冬蓟说:“厚衣服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出去。”
阿尔丁笑道:“当然不是现在。我说了,等到入冬以后。”
“入冬后,难道我就能出去了?”
“押运队和市政厅的魔法防御你都经手了。等这些全都搞好了,差不多就是入冬时候吧。”
冬蓟点点头,恍然“啊”了一声。他想到,等一切就绪了,神殿就要押运着乌云离开海港城了。
“只要送走乌云,我就不算危险分子了?”冬蓟问。
阿尔丁解释道:“你自己也知道,你只是算‘危险分子’,而不是算囚犯。现在教院只是受托对你进行‘监管与调查’,不是给你判刑监禁。等神殿把乌云送走,海港城这边的风头也就算彻底过去了,那时候我们再和法师们多沟通一下,教院对你的调查一结束,证明了你没什么危险性,你当然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嗯,我明白了。”冬蓟轻声说。
“现在这样确实很委屈你,也难怪你心情不好。”阿尔丁说。
冬蓟摇摇头:“没什么,总比一直关在教院的禁闭室好。我都明白。反正现在我每天都很忙,即使允许我出门,恐怕我也忙得没时间出去。”他停下来,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也好。等这批复杂的工作结束了,我再考虑别的。”
说完,冬蓟的表情放松了些。他端起刚才那杯水,终于真正喝了一口,然后站起身,说要回实验室去,今天他还有一点事情没做完。
阿尔丁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拥抱了他一下,当做暂时的小小告别。
冬蓟没有拒绝这个拥抱。阿尔丁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后背,就像在安抚的怕冷的小动物。
直到离开桌子,走出议事厅,冬蓟一直故意躲着阿尔丁的目光,两人的眼神没有交汇。
阿尔丁也走到门口,盯着冬蓟慢慢走远的背影。
他背对灯火,面对庭院内的夜色,眼神蒙上一层微薄的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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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条”的事情解决完之后,西蒙并没有减少来见冬蓟的频率,反而还来得更频繁了。
冬蓟也不排斥他,只当他真的是那批元素法师的助手,与他正常合作。
不过,有时候西蒙确实挺让人着急的,比如冬蓟交代一些专业事项的时候,西蒙经常不太能听懂。他虽然有一点奥术基础知识,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法师。于是冬蓟只能反复解释,或者干脆扯一张纸写下来。
今天也是这样。冬蓟一边写需要法师们准备的东西,一边对西蒙说:“下次你来的时候,我这边应该已经做好了空白的符文卷轴,需要在熏化过程的同时进行进行元素触发,然后才能让他们拿走作为下一步的施法材料。所以你来的时候不能一个人,要带一个法师和你一起过来。带两个也行。”
西蒙懵懵地听完,好像只听懂了“带别的法师一起过来”这部分,前面的都不太明白。他试试探探地问:“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周到吗?”
冬蓟停下笔,艰难地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措辞:“不是。我的意思是,下次交流的时候正好我会做好一个东西的半成品,你得带一个元素法师来,让他在我处置半成品的同时,对那个东西施法,这样东西才能完成,才能交给他们让他们进行下一步。不是你周到不周到的问题。我这么说能听懂了吗?”